此刻已经天黑,傅玉雪身上穿深紫色为主的万花套装,倒是极好的掩护。再者柳府并无武功高手,傅玉雪并不担心泄露行踪。

柳府的后花园搭建起了灵棚,灵棚前只有一个老妈子守着。傅玉雪一个芙蓉并蒂点了她的穴道,闪身进了灵棚。

傅玉雪掀开盖在尸体上的布巾,露出了一张少女的面孔。尸体尚未收殓,美丽的少女躺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赫然便是柳府的掌上明珠柳金蝉。

傅玉雪戴上薄手套捏住下巴微微将其下巴太高,露出了白皙颈项上触目惊心的紫红勒痕。只是——

傅玉雪皱了皱眉,“尸体”竟然是有温度的!

傅玉雪连忙脱掉手套,切了脉搏。柳金蝉的脉搏微弱,呼吸几不可闻,心跳更是几乎停滞,但是却没有死。她正欲尝试以心肺复苏术救人,却觉察到一阵凉意,回头差点没有吓死。

“我说两位,虽然我不怕死人,也不是特别怕鬼。但是人吓人尚且要吓死人,你们这样是谋杀啊!”

却见其中一只鬼双手叉腰,杏目圆瞪:“你能看到我和小姐?你刚才对我娘做了什么,还有你对我家小姐的身体干吗?”

“做了鬼还这么多问题!”傅玉雪无语,“其他不说,不过柳小姐,你现在还是生魂,再不回到身体里,可就真要死了!”

另外一只鬼垂泪道:“我、我活过来又有什么用?”

“如何没用,绣红是无法复活了,可是你难道不想凶手伏诛吗?”傅玉雪质问道,“再者,你是你爹的独生女儿,你若是死了,你爹又该如何?”

这两只鬼自然就是柳金蝉和她的丫鬟绣红。不过不同的是柳金蝉乃是生魂离体,并没有真的死去。绣红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爹、我爹他这样,有何尝想过我的死活?”柳金蝉垂泪道。

“你若不是以为柳员外悔婚只是嫌贫爱富而已吧?”傅玉雪冷笑道,“柳员外嫌贫爱富又何尝不是为了你?他的行为固然有错,但对你何尝不是一片慈父心肠?你可以不赞同他,却须得理解一个父亲不想女儿嫁一无所有的穷书生,进而要吃苦的心情!”

“但是当年与表兄的亲事是爹提出来的,也是爹与舅舅定下来的。如何能够因为舅舅去世而毁婚?一女不侍二夫,就算父亲要退婚,我也绝不会嫁给别人的。再说,那个冯君衡是什么人,与其嫁给冯君衡,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对啊,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不过颜查散却要背负着杀死绣红的罪名被处斩。或许你的死也会被怪责到颜查散身上,然后柳员外因为死了女儿一蹶不振。冯君衡正好得偿所愿,得了柳家的家产。”

冯君衡是冯氏的侄子,若是柳员外死了,冯氏作为柳员外的遗孀,当然可以选择让冯君衡继承柳家。毕竟,柳洪也没有什么宗族亲戚之类。

“我、我……”

“其实你的问题并不难解决,何至于要寻死?”

柳金蝉瞠目道:“真的?”

“我骗你作甚?”傅玉雪将柳金蝉的身体推起来,“你活过来,我保你得偿所愿!”

柳金蝉将信将疑,倒是同意了傅玉雪的意见。只是如何复活,她却不知道。

傅玉雪虽然见多了神神怪怪的东西,但是如何让生魂重新附体也是一无所知。唯有尝试一个大夫挽救一个病人的方式处理。好在折腾了好一会儿,柳金蝉果然活了过来。

“我——”

“你伤了喉咙,先不要说话,听我说便可!”

柳金蝉点了点头。

“杀绣红的是谁?”

“冯君衡!”绣红迫不及待的答道,“我为小姐送东西给颜相公,没想到路上遇到冯君衡。冯君衡嫉妒颜相公,又贪图我手中财物,这才起了杀心。”

傅玉雪点头道:“柳员外失去了一次女儿,此刻必定悔恨万分。金蝉小姐此时醒来与柳员外说明乃是冯君衡杀了绣红,无论柳员外相信与否,都不会想把金蝉小姐嫁个冯君衡的。”

“可是颜相公怎么办?”因为柳金蝉伤了喉咙说不出话,绣红急忙问道。

“你这丫鬟好生忠心,人都死了,不想着自己的冤屈,倒是还惦记着你家小姐的姻缘!”傅玉雪叹道。

绣红脸上一红:“我虽然是小姐的丫鬟,但是小姐待我一向如亲姐妹一般。颜相公是小姐的未婚夫,人品端庄,实乃良配。奴婢是不想小姐错过这段姻缘。”

士农工商,在这时代许多人看来,不会做工经商也是优点之一。颜查散一个书生若是家中有几亩地收收地租也就罢了,若是去做工经商养活自己,反而会被其他人不耻。

所以傅玉雪觉得颜查散老实到缺心眼,不会经营,连自己都养不活。但是在这个时代的女性看来,会读书又老实的颜查散却是良配。

“至于我的冤屈——”绣红苦涩一笑道,“那冯君衡的舅舅乃是地府判官,我听说他舅舅已经将生死薄上冯君衡的名字勾去,没有人能够杀了冯君衡的。”

傅玉雪:……

傅玉雪从小就能见到鬼,因为这样,庞太师才会请玉虚子进府,有了那段往事。当年,玉虚子曾说见鬼一事会随着傅玉雪年龄增长消失,事实上却非如此。

不过,傅玉雪身上常年带着佛珠法器一类的东西,寻常的鬼无法近身。今日,她预测到或许会见到绣红的鬼魂,才特意收起了身上的佛珠和护身符。

自以为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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