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闪着柔和光泽的淡金色平安扣静静的躺在我的掌心,上面隐隐有几个古朴的篆字若隐若现,中间一缕殷红的血丝缓缓地流动着,宛若一条慵懒的小蛇。
“这是……”
还真是血珀哦!
据狐书记载,血珀是存在于青丘极北苦寒之地的一种冰精的魂魄,那冰精若活足万年,死后便会留下一枚鸡卵大小宛若水晶的冰魄,其色泽金黄,通体透明,且冬暖夏凉,是趋吉避凶的灵物。
就是不知道是怎么个避凶法,因为书上没说。
“不就是枚血珀嘛,就算它能预测祸福,也用不着发誓吧?”
这东西很值钱吗?
我不由的奇怪。
更好奇它刚刚怎么会那么一副灰扑扑的样子。
胡六爷道:“总之我是为你了好。你也莫问我究竟是为什么。你看我这条腿!”
胡六爷边说边把自己瘸掉的那条腿扳过来给我看:“这便是我泄露天机的报应。”
呃?
胡六爷看我不信,便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浪迹人间近百年,以替人卜卦为生,自认为天道祸福皆在我手,便任意妄为,不止一次替人逆天改命,原以为自己平安无事,却不知天道昭昭,终有报应。这条腿,便是开始。可这还只是我替凡人谋算的下场。而你逆天而生,应劫雷却不死,本就是个异数,虽说我曾为你卜算过命理,却不能给你再多说什么了。再多说一句,怕是不得善终啊!你只要记得把这血珀时刻戴在身上,万不得离身。若你见这血珀失了颜色,便是大祸将至,要马上改变方向,离开自己所处的地方,直到这血珀恢复颜色为止。这珀中封印有你的心头血,这血可是那些低等精怪们提升法力的好东西,你须得藏好了,别让人看见抢了去!若一旦被人抢去吞掉,你也就活不成了!”
我将信将疑的攥紧了手中的血珀,心头突突直跳。
丢了我就会死吗?
宁可信其有好了!事关自己的小命,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直觉告诉我胡六爷他没骗我。呃,就算他骗我,也不是在害我!
总之是为了我好的吧!
我从头上捋下一条绑发的发带把血珀系紧挂到脖子里,然后再把它塞进领口贴肉放着,这才放下心来。
胡六爷满意的点点头,说:“可惜我用这血珀拓印的符纸被你弄丢了!若它还在,我便带回狐狸村交于你如花婶子,以后你在人间如果遇到危险,那符纸便会带你婶子去寻你了!”
啊?就那张破纸还有这等妙用?
我登时有些后悔!
再听胡六爷提起如花婶子,我更觉得心揪着疼。
如花婶子现在不知道怎样了。
我一把揪住胡六爷急急的问:“你可还有神行符?快给我一些,我有急用!”
“有倒是有!”胡六爷从袖里摸了摸掏出两张符纸道:“我昨晚赶路赶得急,快用完了,这就还剩下两张,你用得了么?这可是很耗费法力的!”
“用符怎么还耗费法力?”我不解。不是念咒就行了嘛?
“符是死的,要凭施术者用法力支撑才能发挥效用!若不然随便一个凡人都能用神行符日行千里,那这凡间还有谁会去羡慕神仙?”
胡六爷把神行符塞给我拍拍衣服站了起来,然后扯着蔽日的叶子摇了摇,那蔽日就“咻”的一声化成了一颗滚圆的种子从草窠子里咕噜出来。
“我劝你还是莫用这神行符了。你道行低微,怕是难以驾驭这符咒。别一晃神跑到了什么荒山野岭里,迷路了可怎么办?入乡随俗,在人间,还是学着人类用脚走路的好。”
“可是,我再不快点,怕是见不到如花婶子了。”
我忍不住扑簌簌落下泪来。
忍了一晚上的恐惧和委屈一忽发作起来,便再也止不住了。
村子里的狐狸们其实都很照顾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可他们不是我的家人。好多事情,我只能闷在心里。也许就像十一说的那样,有些话,你明知道对人说了也没用,索性就不说了。
平日里,我都是一只乐观独立的小狐狸。我不想让别人可怜我。
可如花婶子离开时的模样我想想就觉得恐惧。
但我不知道该给谁说。
也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只知道我很害怕,我害怕我再一次失去家人。
家人?
什么时候,我已经把婶子当做家人来看待了?是在她做主我的婚事的时候吗?
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也许是胡六爷不常在狐狸村,我在他面前反而没有了顾忌;也或许是因为胡六爷认识我的娘亲,我从他嘴里知道了娘亲与众不同的模样,所以对他也亲近了起来。
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我怕得狠了,想要发泄出来。
我哭得昏天黑地。
胡六爷在边上不知所措的搓着手,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
一直过了好久,我才上气不接下气的止了声儿。
胡六爷看我哭的差不多了,才凑过来问:“你好端端的哭什么?你如花婶子怎么了?”
我抽抽搭搭的把知道的一股脑儿的给胡六爷说了。
说到如花婶子临走时的模样,我忍不住再次哭出声来。
胡六爷面色古怪的捻着胡子,好半天没出声儿。
我眼巴巴的盯着胡六爷,就见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掐着指头算了起来。
片刻后,胡六爷展眉道:“无事,你婶子离渡劫还远着呢。”
“可是,狐书上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