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叶喻心中忽然涌上了种莫名的不安,像是自己擅自揭开了一块禁忌的幕布,而幕布下那隐藏的秘密,却是自己恐怕难以招架得住的。
楼玥淡淡地看了叶喻一眼,脸上波澜不惊,他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并没有说话。叶喻紧张地注视着楼玥的神色,想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然而却一无所获。
半晌之后,楼玥终于慢慢开了口。
“周甚平有没有死这点,你自己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楼玥放下茶杯,直接反问了一句。“当时他可就是在你身边饮弹自尽的。“
“话……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当时也叫了救护车……“叶喻脸上满是犹豫,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楼玥看着叶喻吞吞吐吐的样子,接口说道:“当时的确有救护车送周甚平去医院抢救,但他的伤势过重,根本回天乏术。“
“那也就是说……他的确是死了?“
“至少在我们将其送至医院时,周甚平的呼吸心跳均已停止,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虽然后续他的遗体被政府上层的人接手,但就现场惨烈的情况来看,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楼玥继续说道。
“是这样吗……果然……“叶喻垂下眼帘,轻声嘀咕着。
如果周甚平的确已经死亡,那视频里拍到的就不可能是他,可那件军大衣……真的只是巧合吗?
叶喻沉默着,心中困惑不已,楼玥观察着叶喻纠结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突然有这样的疑问,但要是周甚平没有死的话,你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处境不是吗?“
叶喻愣了愣,忽然意识到楼玥话中的含义。
自己之所以会被监控、被限制在特别事务调查局里,从根源上来说,是周甚平在自尽前声称只将『血钥之镯』的下落告诉了自己。从而使政府认为自己是目前唯一可能知道『血钥之镯』下落的人。而且出于自己的『驱逐者』体质无法被血钥石搜脑的缘故,政府上层才只能暂且将自己限制在可控范围内。
而如果周甚平没有死,那么政府可以直接用手上现有的血钥石对其本人搜脑,获知『血钥之镯』的情报。毕竟周甚平可不是什么『驱逐者』,如此一来,自己被监控的理由也就不存在了。
可既然自己如今依然没有逃脱政府的监控,那么也就代表着他们还没有办法从其他渠道获知『血钥之镯』的下落,以此逻辑倒推的话。那也就是说自己仍旧是『血钥之镯』下落的唯一潜在知情者,而作为消息源头的周甚平确实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说得没错……“叶喻苦笑着摇了摇头。“很抱歉突然问了那么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我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
叶喻话说了一半,忽然戛然而止。
他抬起头,迎向对面楼玥疑问的眼神,猛地想到了先前来这座院落时一路看到的摄像头,顿时警觉了起来。
“不,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叶喻尴尬地笑了笑。移开了视线。
他并非想对楼玥有所隐瞒,确切来说,他是不想给楼玥再带来麻烦。
视频中的男子身份虽然尚不明确,但从其身着的那件特殊军用装备来看,搞不好和政府层面有关,虽然他很想听听楼玥的意见,但显然在这种四处被监控的环境里,贸然说出这些情报是极其不明智的。楼玥如今已自身难保,而自己的处境也不妙,在事情尚未明了之前。还是不要把楼玥牵扯进来比较好。
“会面时间已到,请立即离开这里。“
正在踌躇之时,冰冷的话语忽而从身后响起。叶喻转头一看,只见先前带路来此的黑衣男女正站在亭外看着自己。语气坚决地下达了指令。
叶喻无奈地站起身,想和楼玥再说些什么,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只能吐出一句“保重“。
亭外黑衣男女的催促声愈发急迫,看上去都快要亲自上来拿人,叶喻也不敢再磨蹭。转身准备离去。
“从现在开始,要尽量避免牵涉到任何麻烦里,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做,你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保全自己。“
身后突然传来了楼玥的声音,叶喻一愣,转头看向这位瘦削而又苍白的男人。
楼玥站在亭中,默然地看着叶喻。
“当初将你卷入这一些列事件里……我很抱歉。“
叶喻没想到楼玥会忽然向自己道歉,但还没等他来得及追问,便被亭外的黑衣男女不容分说地带离了花园。
楼玥注视着叶喻远去的身影,平静的双眸中隐约涌动着一丝黑沉的东西。他移开视线,再次将目光投向石桌上那盘围棋残局,略一思忖后执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中的某个位置。
“终于……要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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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面的成果如何?“齐宇开着车,笑容满面地对叶喻问道。
“嗯……也就随便聊了两句。“叶喻漫无目的地瞧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心中回想着先前楼玥的话语,简单地敷衍着。
“也是,毕竟会面时间太短了。“齐宇点点头。“话说回来,你没有问他为什么会被软禁这件事吗?“
“啊,我忘了……“叶喻回过神,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出,不过他的脑海中随即又浮现出楼玥先前的嘱咐,思索了一瞬后,便干脆地摇了摇头。
“算了,这件事估计牵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