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打在树叶上,发出噼叭的急响。一点昏光的山洞里,周身湿透了的殷子健一脸焦急,他左肋仍在趟血,可他全然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只因地上那人已经昏迷。
“心兰,心兰,你醒醒,醒醒呀。”
殷子健焦急地大喊,一面喊,一面摇着铁心兰的躯体。
她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脸白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鼻冀间还有着微弱的呼吸,只道是她已经死了。
是啊,如果中了太阳教银龙王的冰魄神掌,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殷子健即是焦急,又是伤心,在这当儿,不禁失声痛哭起来。他恨透了自己,心中不停地责怪自己,为什么方才那一掌偏是让心兰给挡了,她为了救他,硬生生受了银龙王一掌,才导致如今血气凝固,如果再过十二个时辰,她就会冻成一块冰棍,香消玉殒。
殷子健痛哭一会,抬掌噼噼叭叭狠狠打了自己几个耳光,自恼道:“殷子健呀殷子健,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你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眼睁睁看着她要死了,你怎么这般窝囊,这么没用。”这几巴掌打得极重,顿时将自己嘴角打得高肿出血。他又道:“如果心兰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不如陪着心兰死了的好。”
他这时起了殉死之心,便渐渐冷静下来,忽然间他大叫一声,道:“是啦,师父曾说过烈阳剑诀是天下至刚至阳的武功,我如果练会了,定能驱掉心兰身上的寒毒。”
一念至此,他便迫不及待的拿出贴身而藏的宝盒,取出烈阳剑诀,准备开始修炼。但这时,天松道长临终前的话语不由在脑中响起,“……你得先练三清静心诀,再练烈阳剑诀,万不可本末倒置,贪图一时进展,而先练烈阳剑诀,否则日后必成祸患……”师父这般郑重嘱咐,那自必是有因,可如今铁心兰命在旦夕阳,又哪里有时间先去修炼三清静心诀,如果不能尽快用烈阳剑诀的阳气替心兰疗伤,那难道当真要看着她香消玉殒吗?不,我决不能,就算是我死,也要救活心兰。
他即下定决心,便即抨去一切杂念,就在这洞中修炼起烈阳剑诀来。
为何他二人逃难至此,那唐明亮和铁心兰的母亲程清素又去哪了呢?原来,在此之前,艳四娘虽然干掉了柳如烟派来的黄衣杀手,但太阳教早就闻风而动,四大法王之一的银龙王追寻至此,遁着蛛丝马迹,终于在巫山一带找到殷子键四人。一番大战,银龙王出手毒辣,先是杀了铁氏,接着又将唐明亮打落巫山,殷子健拼死护着铁心兰突围,边战边逃。最后铁心兰为救殷子健,替他挨了一记冰魄神掌,幸好的是,唐明亮跌落巫山之时,在银龙王身上下了毒,银龙王毒伤发作,不得不退走解毒,从而才给了殷子健喘息的机会。
殷子健身具万中无一的灵性,这一修炼,极是容易上手,烈阳剑诀本是只有有灵性者才能修炼成功,殷子健身上的灵性,比之时令冰还要强大,时令冰学了个一毛半爪,便能称雄江湖,殷子健比他初练时,进展还要快多了。但他记挂铁心兰的伤势,一旦体内练出阳气,便即渡过去送给铁心兰替她驱寒。如此周而复始,一连过了三天,铁心兰渐渐好转,脸色也比初始时好多了。殷子健大喜,心道天可怜见,若非想出这一法子,又如何能救得了心爱的姑娘。
自这本烈阳剑诀诞生以来,从未有人如此方式修炼,但殷子健歪打正着,每练出一点阳气,便即渡给铁心兰,实则迈过了练这本剑诀一开始时最难渡过的一个关口。烈阳剑诀自是极难练成,除了身具灵性,还得名师在旁指点,引导体内的阳气打通全身经脉,否则阳气积盛,一个不着,便会产生无穷戾气,甚至焚烧丹田。天松道人自己都没练过,便不知道这本剑诀初练时的巨大凶险,只是先师时令冰曾谆谆教导,修炼烈阳剑诀之前,先得练三清静心诀,以三清之气化解烈阳剑诀产生的戾气。殷子健以这样一种方式避免了阳气积盛,实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阳气在他体内经过三路遁环,最后渡给铁心兰,就等于阳气不单打通了他运功的经脉,还避开了凶险,这阳气若是渡给正常人,那自是嫌之命长,但渡过铁心兰,又正好化解了她体内的阴毒,正所谓一举三得,歪打正着。
这第四日,铁心兰已是能够偶尔醒来,人也精神得多了,只因寒毒太过厉害,而殷子健的阳气还不能一下子驱逐,所以身子还很是虚弱。殷子健在洞中生了火,有空闲时便出去打了野兔野鸡,回来烤给铁心兰吃。这日,殷子健渡完阳气,便即添火加柴,好让洞中更加暖和,铁心兰睡在火堆旁,火光照耀下,那张脸虽然还有点苍白,但仍掩不住本身的天生丽质,殷子健痴痴瞧着她,心道:“如果今生今世便就这么陪着她,那就算拿全世界的东西来换,我也是不愿。”“唉,还不知道唐兄如何,他跌落悬涯,生死不知,希望老天爷保偌,平安无事才好。”唐明亮这一路陪来,让殷子健甚感尴尬,只因他爱着的姑娘,竟是别人的未婚妻。自他获知此节,便一直压抑自己的情感,如今唐明亮生死不知,他本应高兴才对,但不知怎的,竟是担心居多。他暗道:“我如果趁人之危,又算什么英雄好汉,只要他平平安安,便是心兰将来嫁给他,我也……我也……”本想说我也愿意,但临到最后,心中那两个字却久久难以念之出口,只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