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何霄丝毫没有愧疚地说,“虽然很残酷,不过这本来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太多的信息量让付云蓝懵了:“……什么计划?”
“也许你还记得,我们一直处在吞噬者的威胁之下。”何霄并不在意对方在态度上的冒犯,平静地解释道,“如果当年记忆转移的实验就成功了,你作为‘纪平澜’活了下来,也许他就不会想出这样的计划。在最后的尝试也失败了以后,他无奈地接受了爱人已经死亡的事实,此后他一直感到很痛苦,这种恨不得自我毁灭的痛苦给了他灵感,他想到了一个很有人类风格的计谋。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他决心将自己化身为‘病毒’,利用人类情感的不确定性,和监护者本身的庞大数据量,来污染吞噬者的本体。可以说,‘瑟利斯特’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他精心培育出的‘病毒’。
“他封闭了自己的记忆,让重生之后的自己误以为自己是个人类,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纪平澜的留恋,他选中了纪平澜的克`隆体,也就是你作为目标,让重生之后的自己借着你养父儿子的身份和你相遇。
“一切都如同预料的那般进行了下去,你的性格就和纪平澜一样善良、正直,而且比纪平澜更加温柔和有耐心,他在困境中一直受着你的照顾和保护,又本来就对男性更有兴趣,也就顺理成章地对你产生了爱恋之情。
“作为同族,我对他的吸引力肯定比你更强,但我不知感情为何物,不适合扮演他的爱人,所以我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干扰。那期间,我一直在暗中控制着风险,不让变异人或者真神教有机会消灭蜂鸟镇或者伤害你们,虽然还是免不了出了一些变故,不过好在你们都好好地活了下来,并且成功地‘相爱’了,于是就到了我可以露面并且揭示他身份的时候。
“之后的一切,拯救人类也好,防备触手也好,都是用来欺骗吞噬者的烟幕弹,我们的目的始终就是利用瑟利斯特这个‘病毒’来对付吞噬者的本体。封闭记忆会让它十分虚弱,给吞噬者创造了吞掉它的绝佳机会,毕竟吞掉一个监护者就能了解我们所有的秘密,掌握消灭我们全族的方法,吞噬者有99.9的几率会冒险对瑟利斯特出手,而我会死死地防住吞噬者,在时机成熟之前,不给它任何机会。
“直到你的死,使瑟利斯特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这时候我会‘因为震惊’给吞噬者留下一个微小的破绽,在我们计算中,吞噬者虽然会觉得事情有蹊跷,但还是有77.5的可能性会强行吞噬瑟利斯特,而瑟利斯特将在极度的悲伤和痛苦中产生强烈的自毁意念,就算没有带着吞噬者一起自杀,也足以使吞噬者陷入瘫痪。
“他的牺牲没有白费,我们成功了,吞噬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它将很难再挽回劣势,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变故,消灭它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听完这些解释,付云蓝久久不能言语。
何霄耐心地等着他消化这一切,良久,付云蓝才心如死灰般地开了口:“所以就像瑟利斯特猜测的那样,一切都是有人事先安排的结果,从我们的相遇、相爱,到我自杀和他被吞噬,都是你们早就计算好了的。”
何霄没有一丝愧疚地承认了:“我们并不能精确地安排到每一步的细节,但我的确在把事情向着这个方向引导。这也并不是一个完美无缺、天衣无缝的计划,其中依然有很多的变数,好在最后我们还是成功了。”
付云蓝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他当然希望打败吞噬者,也不是对全人类甚至全宇宙的未来漠不关心,可是当他一觉醒来,发现经历过的一切美好、一切努力、一切挣扎和绝望,都只是一个为了胜利而精心安排的骗局,除了茫然,他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但是就如同瑟利斯特所说的那样,不论这份感情是怎么来的,它既然存在了,那就是存在了。即使明知一切都是重生之前的“瑟利斯特”自己安排好的一场戏,付云蓝依然为他的死感到心如刀绞:“……你把我复活,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何霄说,“把你复活是因为瑟利斯特肯定会希望这样做。我们一直在试图造成一个假象,假装瑟利斯特封闭自己的记忆是为了获得人类独有的想象力,这不全然是谎言,不管是重生之后的瑟利斯特还是重生之前的何玉铭,都有着我族从未有过的活跃思维和创造力,他的存在对我们而言是一个意义非凡的样本,我们不可能把他当做一个一次性武器用完就扔了。从何玉铭定下这个计划,到瑟利斯特和你相遇,中间之所以隔着二十几年的空白,就是因为我们不想失去这个最珍贵的样本。”
“你是说他还活着?”付云蓝不太敢确信地问,“瑟利斯特他……真的还活着?”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何霄解释道,“我们只有在能量充足的情况下,才能在重生的时候一分为二,何玉铭自己都还是个出生不到百年的幼体,所以他不得不花费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利用和母星‘生命之树’的共鸣,在我们的母星留下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备份。在地球的这一个成了‘瑟利斯特’,在母星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