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来历一说开,乍看之下貌似也并没有任何问题。
但阿里却不这么想。
费莱西出事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房间里——阿里在费莱西的身边守了一整天,眼看到晚上情况有所稳定,饿了一天的骑士就暂时离开找些吃的,全程也不过是十来分钟而已,没想到回来一看费莱西已经断了气。
阿里强迫自己回忆当时发生的一切。
他进门时就发现费莱西的不对劲,和他离开时不一样,房间里明显没有活人的气息。这位守护骑士还以为自己的感应出了错,几乎是冲到床边才发现自己守护了那么多年的人居然没了呼吸,他本能地抓住费莱西的手——
记忆到这里忽然鲜明了起来,他忆起了一件事,他在费莱西的手背上摸到了一抹冰凉湿润的液体……那是雨水!
阿里立刻把几个推测串了起来。
给费莱西安排的房间只有除了通向走廊的门就只有窗能供人进出,事发时阿里就在走廊里往费莱西的房间走,进门前被在晚间前来探视的乔夫瑞主仆二人喊住说了两句话,耽搁了约半分钟时间才进的房间。
费莱西的手上还残留着那润湿的触感说明凶手逗留的时间很短,甚至有可能在他进门之前才刚刚离开!
出了门,剩下的通路就只有窗户了。
这时候拉尔夫在最开始帮忙安排的人就显出其用途来了——十名隶属城主府的仆人里有五名是事发后跟随拉尔夫一起过来的,在阿里的要求下,他们帮着将房子里的所有仆从聚集到正厅处,正如那西所猜测的那样,这五人全程都充当了监视者的身份。
作为被怀疑的对象之一,安妮在事发时正在一楼的厨房内做着清洁收拾的工作,不仅如此,与她在一起的另一名女仆阿雅提供了安妮前推半小时都在厨房内做事的证明。
安妮的嫌疑基本被排除,被剩下来的那西在事发时的所在地无疑令他获得了最多的瞩目——
他的房间就在费莱西的斜下方,并且,在出事的时候,他是一个人独处的。据说当时他在睡觉。
“这么说,”阿里怀疑的视线在那西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是在试图找出他身上任何可能露出马脚的地方:“假设如果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利用夜色的遮掩,趁我不在费莱西大人的身边,从这幢房子的后侧攀爬上二楼,从窗户潜入并杀了费莱西大人,又从窗户离开,并用最快的速度藏匿到自己的房间里躲过所有人的耳目——那么这个人也只能是你了。”
不得不说这个阿里在瞎蒙这点上还有点本事。
因为审判者有了重点关注的目标,除了赫尔,众人纷纷退到边上,将正厅中央的位置留给了被阿里话里话外点了名的家伙。
那西对阿里那个证据不足却算是歪打正着的推理自然是不可能承认的,对他而言,解决自己身上的嫌疑完全不是什么难事——他只要什么都不承认就好了,那个骑士根本不可能找到任何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
于是,似乎感受到了阿里目光内语言里潜藏的恶意,少年笔直地站在原地不曾挪动,脸色却苍白一片。
对于这个发展,俨然因为担心那西而临时充当起他的保护者的赫尔皱起了眉,挡到了少年的身前语意不善地反问:“就因为没人能证明那西是不是真的在房间里,他就成为怀疑的对象了?那么在场那么多人里就没有在出事时一个人呆着的了?连问询别人都省了,你该不会是想随便找一个替死鬼就算解决这件事吧?”
“赫尔退下!”温斯顿严厉的喝止声响彻整个正厅,看着赫尔不怎么情愿却只能退到一边之后,这位贵族青年才转向阿里:“那西在我的指导下对武技有了初步的掌握,但我并不认为他有足够的体能可以在夜晚的雨中攀爬客楼的后墙。要知道,客楼后侧种植者攀隙魔藤——这种植物的特性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很清楚吧?”
虽然使用的方式不一样,但温斯顿显然也在以他的方法护短。这主仆俩居然会替他出头,那西表示深感意外,浅蓝眸里立刻朝两人递过去一抹感激。
就在这时,那西忽然觉得有一个锐利又带有强烈压迫感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感觉还有那么些该死的熟悉!——如果不是他的错觉,这视线给人的感觉就属于那天偷偷潜入他的房间里调戏他的男人所有!
要不是他现在正受到众人的注视,他一定会把这视线的主人揪出来教训一顿!然而此刻他却根本无法轻举妄动,相比那视线的主人也很清楚这一点,才将这样放肆的目光驻留在他身上。
那西只觉如芒在背。
温斯顿的这一番话正是那西想要质疑阿里的地方,原本他用来对付攀隙魔藤的办法就鲜少有人知道,在众人眼里他这样一个瘦弱的家伙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在魔藤的守护之下爬墙到二楼去。
阿里接下来的回话却让人感到他已经有些不管不顾了,他完全无视了温斯顿指出的疑点,进入了下一阶段的推论:“从事发到急召仆人们到正厅来这段时间并不长,我假设凶手如果就是这小子的话,他的房间里或是附近势必还藏着他外出使用的服装、道具等物品。”阿里说着,转向拉尔夫和温斯顿:“我要求搜查他的房间。”
“我拒绝!”那西皱眉,立刻就不高兴了:“恕我直言,这位骑士大人这样做的话,岂不是就等同于将杀人凶手的罪名强行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