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道:“这一战之后,宝玉保护我们躲到了金陵,父母都失散了,荣国府宁国府的人就像突然消失了。而到了今天,你显然不相信我,不愿意告诉我许多真相,只是因为我是宝玉的妻子,是我不让皇帝的圣旨实现,让你们两个明明被皇帝指婚的有情人不能在一起?皇帝不得不将你交给了北静王,而北静王却又坏了事,让你不得不躲到这大山里。在内心里,你在怪我。”宝钗的一席话,让两个人都不能不想到这些年的经历。尽管这些天黛玉努力压抑自己的回忆,但面对故人,似乎再遮掩也无济于事。
黛玉叹息,“宝姐姐,你有话总是直说出来,这也是我小性之处,你总是比我大气。我之不愿意说这些,还是为了那些小儿女心肠,因为害羞,不愿意提到宝玉,绝没有不信任姐姐的说法。”“既然如此,你我何不开诚布公,早日了了这书上的公案?”
史湘云也找了过来,薛宝琴带了几个女兵正在那里练剑,清晨的和风中,格外好看。看到这边三个人,忙让几个小尼姑将早上采得的新茶泡了过来,宝琴笑到:”你们好口福,外面禁了茶,我这起了个大早,赶着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得了这点子绿茶,大家试试。”
“喝茶也不喊我们,”秦钟拉了宝玉过来,史湘云道:“我们几个女子要说话,你们来就无趣了。”林郁榕要过来讨一盅,却被她们赶了:“小孩一边去,”林郁榕笑到:“我这里有上好的荔枝昨天在外面带回来的,还有这个嘉兴的番薯王,你们不要我参加,那就罢了。”“罢了罢了,宝钗笑到:原来我们还都是碌碡之人,实在不舍得这些好东西。”黛玉笑到:“郁榕吃的药里有几味与茶相克,不要喝茶。”林郁榕道:“偏那么没有口福。”大家都笑了。
史湘云红了眼眶:“姐姐还记得那时帮我设的那螃蟹宴吗,那时还怕寒酸,如今想来竟然是豪奢。”宝钗红了脸,宝琴笑着“云姑娘没地也成林妹妹了,总这样秋窗风雨夕的”宝钗忙去拉宝琴的袖子,宝琴看着黛玉,脸通红,“姐姐我顺口说说”那宝玉霎时痴了,流下泪来。
回忆到了这里,大家都不忍心再往下说,因为宝玉在那次病愈后再没有见到林黛玉,所有人都让他认为黛玉在他生病的时候已经死了,甚至他也向紫鹃求证过细节他的伤痛在这么多年的光阴中始终没有放下。
唯一宝玉记得的是,自己在病中被人用黑布遮面,绑去见了病重的晴雯,还写了芙蓉女儿诔。我还记得是你给改了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这些年我每每想起这些句子,只觉一语成谶。
黛玉笑到:“绑你去见晴雯的是苏门叔叔,果然他行事与众不同,晴雯被他带去了五毒谷治了病,现在和苏门三少在南海。”
宝玉道:“原来她到没有做花神,我倒是白为她开心了好久。”
“二爷可真是糊涂,晴雯活着你到不欢喜,她死了你倒是开心。”四儿笑起来。她断了一条膀子,又常常以尼姑的模样出现,民间都当她是九公主,独臂神尼。其实真正的九公主早已经死了。
宝玉道:“这天地的钟灵神秀,若果然被晴雯得去了,倒是不枉我们大家惦记着她,如今在南海,只是和一些前明遗少在一起,做这些政权的纷争,能有什么作为。”
黛玉想要说什么,看看周围的人,没有说话。显然宝玉不记得永历帝被杀之事,但她内心疑惑,自己带着柳湘莲夫妻司棋夫妻和聂青子娟前往云南贵州想救永历帝,和宝玉多有交集,当时宝玉明明目睹了所有始末,是什么缘故让宝玉忘记了自己经历的惨烈的故事呢。宝玉的这个病似乎是一种选择失忆症。就是晴雯的事情他也应该是早已经知道的。为何每每分开,回来的又像是另一个人。
黛玉心中颇为不解。那宝玉继续问道:“那可是和三妹妹在一起。三妹妹不是嫁了一个藩王吗?
宝琴笑道:“三妹妹现在在关外,你三妹妹嫁的这个王爷,可是你想不到,当年贾府二次被抄没,说是因为你弑杀了北静王爷,全家被绑缚刑场,后来活着的北静王爷及时出来,风风光光地娶了林姑娘,皇上才免于追究。这真的北静王爷其实当时被人暗算,已然失常,三姑娘一直陪了这么多年,也算她这人忒痴心。不过三姑娘到也做了一番大事业,她如今替夫守在边关,倒是当朝忠义之人。只是和我们,越发地大相径庭了。”
宝钗心细,问道:“那这个北静王爷却是何人?”
宝琴道:“等他回来,你自然会见到。”
宝玉没头没脑对黛玉到:“可清醒了你却不在了。这几日我们日日煮酒话旧,待我将你们所说,并我以前知道的事情,再好好理一理,这几日听你们说这些事,竟然太多都是我不知道的,好像那个和你们一起长大的宝玉,不是我本人。我这样梦着到好好见到了你,醒来真的不知到身在何处。”
大家知道他又犯了呆病。宝钗道:“这几日我们叙旧,大部分都是大观园里的事情,个人以后的经历,还没有说起,大家且住一两日,还是先说这改书之事。依我所见,恐怕日久生变,不如直接将这书写个八十回,后四十回删了,藏在这山里,留待以后的人去找,前面无伤大雅地写写。只写成一本情书就好。”
宝琴道:“还有这个忠顺王府历来和宁国府不和,舅舅为人极好,总是不与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