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老宅已修缮一新,除了几处花圃堆石因差着东西还要等上两日,旁的连屋里的摆设都收拾停当了。扬州盐政后衙墨延松正在看几张信纸,边上垂手立着两个人,一者满身书卷气却作着商人打扮,另一个一张圆脸十足孩子气却嵌了双极亮的眼睛,锐目似鹰。墨延松放下了信,嘴角含了几许笑意道:“这次借着要修缮林家京里宅子的由头,东西是送得顺顺当当,如今就差南边明面上的这些了,却要费些思量。”正说着,林如海打前头回来了,进来见了几人,这阵子也打惯交道的,各自厮见了坐下说话。墨延松将方才看过的信递了过去,笑道:“好了,如今如海兄也算是散尽万贯家财了,真正是十年盐道,两袖清风,说句圣人都不为过了。”林如海不由苦笑,看了信问他:“京里都安排好了?”墨延松点点头:“你且放心吧。汪家成家得了你这样大的助力,自然感恩戴德,这两家的家主都正当壮年,且行事为人都是顶尖的,若是没有恰好碰上你这档子事儿,不过多花个三五年,他们一样能成事的。不过如今多了你这一手,这商海财运转眼就要变天了。”忽又贼贼一笑,“也算拐了弯子替君分忧了。”林如海听了这话知道事情都妥当了,林府偌大家产,八成都被墨延松寻来的古怪人手借着修缮林家京中宅子的名义打着采买花木湖石的幌子送到了汝南成家同常州汪家手里,这两家一个在海销陶瓷里欲开疆拓土,另一个则默不作声地蚕食着闽皖苏浙的生丝买卖。眼前站着的二人,正是其中出力最大的两个,林如海随即拱手道:“有劳了。”那两人只一笑回礼道:“不敢当林老爷如此。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又说一回闲话,那两人才去了。林如海又问墨延松:“荣国府那里可有什么觉察?我看你如今收那里的书信比我还勤些。”墨延松笑道:“那一群不是忙着窝里斗就是高卧醉生的能觉察出什么来?!小侄女儿那儿你就放心吧,我同成家的和摇光堂的都说了,只管好生伺候着,林老爷有的是银子!”林如海正喝着的一口茶直喷了跟前,墨延松哈哈大笑。林如海自认倒霉,拿巾子拂了拂衣衫,问他:“你提了几回摇光堂,究竟是何所在?当日你是说是从明州墨家请来的人?”墨延松呲着牙想了想,好生苦恼道:“这事儿说起来太也复杂了些,我也懒得讲。这么说吧,摇光堂就是一群专门用心在滋养生息上的人,若于一府内可为总管,若于一人处可倚作心腹。”林如海纳闷:“摇光堂,名自北斗摇光破军?如何成了滋养生息的了。”墨延松暗哼一声,“若是那么容易就‘顾名思义’了,那还有什么趣儿。”林如海也不再纠缠这些,又问起京里细状,墨延松道:“原先成家容大祭酒不过是去盯一盯场子的,如今你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