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周法显的话,陈平当即就出了府牢,寻了张善安,领了一伙卫士,径直是去找王仁则。
“里面没人,不知是到哪里去了。”从王仁则独间出来,张善安摇着头,同陈平道。
“四处找一找。”陈平四下看了看,吩咐道。
几人正要四下搜寻,却有一卫士过来:“王仁则在马厩,带着两人,我刚过来时看见了。”
陈平盯着这人面露疑惑,这卫士并不是自己的属下,怎么会要过来通风报信?
“陈都督,瘦侯没事了吧?”卫士又问道,“我本是王仁则属下,落了水,才侥幸是逃脱,没让那些贼人杀害。”
“你认识侯兴?他没事了,他本是冤枉的,现在该是出了府牢,正在疗伤。”陈平道,心下恍然,原来是王仁则属下,这便不奇怪了,转头对张善安等人道,“走,去马厩。”
马厩在六合府后,劈开的一处土地,原本是一处林地,上面的林木正好是劈砍束整后,用来建军府。内里养着近百匹军马,有兽医和奴仆在照料。
按着律令,军府中的马匹,无故不得外出,若是有战事,或是操练狩猎,才会准许骑乘军马。
到了马厩,陈平正担心是不是错过了,就看见三人牵了马出来,正是王仁则和其属下的两名卫士。
现在,还跟在王仁则身边的,该是他的亲信。
王仁则显然也是看见了陈平,面色更加的阴沉:“怎么,陈都督今日不操练,也要出去?”
“你轻敌冒进,中了敌人的埋伏,折损十数卫士,周将军命我将你捉拿关押进府牢,等候审讯。”陈平直接是道,偏了偏头,张善安等人立刻是围住了王仁则三人。
握着马缰,王仁则道:“你这是何意?胜败本是常事,死伤的卫士,那是因为他们才进的军府,操演时偷懒,对敌作战不力,这才是会失败。快是让开,别挡着我,我叔父在邗江设宴。我已是同鱼将军告了假,准备是去赴宴。”
一言不合,就拿出叔父的牌子来,陈平嘴角上翘,冷冷的道:“那当真是抱歉了,你可以是派一名卫士去告知你叔父,让他别等你。直接开宴就是,你今日恐怕是去不成了。”
张善安几人已经是靠近过去,那两名卫士还想是反抗,张善安没客气,直接是一脚踹翻了一人,另一人身上挨了几拳头,被卫士押住。
“你知道我叔父是谁吗?他是民部侍郎,随从圣驾,如今就在扬州。”手被反剪在后,有些疼痛,王仁则怒道,“你一小小的都督,如何是敢抓我?”
“我还以为你有多坚强,不会报出你叔父的官职。怎么?是想着凭借你舒服的职衔,想是逃过处罚?民部侍郎,好大的官衔,可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你是何人,不过一都督,犯了军法,自当是要人受罚。”陈平叱责道,浑然是不将王仁则的话放在心上,“将他们三人都是押进府牢中,看管起来,别让是跑了。”
押着王仁则三人进了府牢,一众围观的卫士看见,居然是叫起好来。
军府,人群密集,范围并不大,在府牢中的一番争吵,周法显和鱼赞的声响本就是大,自是让外间守卫的两人听了见。再有后面侯兴出了府牢,内里的情况,自就跟着蔓延开。
到现在,才半日的功夫,军府上下,无人不知王仁则所做的事,对其将罪责推脱给卫士的行径自是不耻。
余下的事,再不是陈平能够处理的,周法显亲自过问审讯,两日后,贼首张季真及十数名审讯过后的贼人,一同是押送入京师。
在军府中又待了十数日,一岁的操演完结,张善安等人回了六合县,而陈平,直接是随从周法显,再有十来名护送的卫士,一同是往邗江县去了。
邗江县本是临着江都县,与六合军府毗邻,较去六合县都要少走半日的路程。
几人走的是驿道,路上行人甚多,不乏是操着北方口音的卫士,驿道路边,有那村人,摆着瓜果吃食,就地贩卖。
有那胆子大些的,见有人路过摊前,会喊上两句,引得旁人驻足观看。
“圣驾在此,才有如此的景象。”周法显感叹道。
陈平未作言语,心下却不以为然,若真是如周法显所说,隋末动乱或许也不会发生。杨广若是没有频繁大规模的下江都,隋朝还能是喘息些时日。
二十万人口,随从的护卫人员加上一应的官员和妃嫔奴婢,吃食用度并不从府库中所出,而是均摊到县中,最后仍旧是落在百姓身上。
如这驿道上看到的,只是一角,再有一样便是江南富庶,百姓家中尚有余粮,缴纳的赋税在承受范围内。
可若是再有几次,家中缸内的米粮,藏着的银钱,恐怕也要见底。
可这些景象,只有外官胥吏才看的到,如周法显这一类的,难以深知,处在深宫之内的杨广,就更是看不到。
邗江县坊,坊墙比六合县是要高上数尺,县城门侧面延伸往十数丈远,用的是青砖,门阔数丈,上有楼墙,立着身披明光铠的甲士。
见陈平盯着楼墙上的甲士看,周法显笑着道:“那是明光铠甲,有护项、护肩和披膊,用的是皮料,胸前两片铠甲,用束甲绊着,内里再着一身的襦袍,腰间系的也是活舌扣皮带,另有护臂束住袖口。
样式好看威严有气势,防护同是比常用的两当甲要好,可惜的是费用太贵,也只有宫中禁卫才能穿上。”
“这些卫士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