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小狸起身去看了一眼外面的梨花,果真是被打落了许多在泥土里。
她撑着伞,站在梨花树下。
空气里夹杂着雨水的湿气和春天的寒意。
她的一头青丝用丝带系在背后,两边容易垂下的头发编成了辫子,看起来清醒可爱。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小狸以为,那只是洒扫的下人。
那么早起床又到湿漉漉的花园来的人,不是下人还有谁?
淡褐色油纸伞上面是她自己画的梨花,前几天才在这里画的。
声音淡漠如冰,朝她询问:“你……在看什么?”
小狸自然的转身,看向身后的男子。
锦衣华服,金冠玉带,站在白玉阶上,俯视着一切。
她自然的地下了头,嬷嬷教给她的规矩很多,她唯一记得的,便是不能直接和贵人对视。
因此,她错过了很多。
秦王看向她,袍子之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不是她,她不会再他面前低头。
更不会因为被他看见,就羞涩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数的夜晚肌肤相亲,早已忘记了****相呈的尴尬是什么。
小狸俯身行礼:“妾身在此处看梨花。”
回答的是秦王刚才的问题。
秦王看了一眼枝叶败落的梨树,有一瞬间的错觉,她从前也会这样看被雨打落的花。
说:春雨无情,零落摧残。
他鬼使神差的默念了起来:“春雨无情,零落摧残!”
小狸觉得。王爷竟然是这样一样悲秋伤月的人,好神奇。
秦王看了她一眼,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小狸如实回答:“妾身叫做小狸,从驸马府上来的。”
原想说是从金国来的,只怕会被当做是细作,便是省去了这一段,驸马府上的人。看起来怎么都要比金国来的靠谱些。
秦王疑惑了一下:“你没有姓吗?”
小狸想了想。摇头,原想说姓韩,但是师父也未必姓韩。
师伯叫做云中子。师父叫做韩中子,可能太神宫的姓中子呢!
自己可能叫做狸中子……
还是不要了……
秦王淡然的点了点头,让她走了。
小狸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王爷也走了。
或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秦王忍住,没有回头。
既然早知道结局。何必强求。
他留住她,自然能够让自己活的轻松一些。
可他的一世一生不过百年。
而她,还有数之不尽的时间继续下去。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她还活着。
她岂不是更加的痛苦。而且,他们本身就不可能的。
他答应过顾解舞,永不负她。
现在她不记得他了。
这个誓言。也将永远不会打破。
小狸只觉得心里面有什么东西绞在一起,让她心疼。
忍不住看了一眼。眼睛里竟是觉得酸涩。
心想,他为何不留住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想来是最近奇怪的话本看多了,以为书生小姐花园一次邂逅,便会一眼万年,永不相负。
真傻!
伺候,小狸再也没偶然邂逅过秦王殿下了。
为此,她还给自己找了好多理由去花园闲逛。
秦王每每听见李仓回禀说,那姑娘又在花园闲晃了。
他心中只是更加坚定,她就算是忘记了很多,但从未忘记爱他。
只是一面,便是又想重来了。
真为她好,就不要再见她了才是。
顾解舞的情泪被收在一个一寸大小的透明水晶瓶里,总是发出淡淡的光晕。
有时候秦王伤心有感,那颗泪珠似乎也会有所感应,变得更亮。
因为太过显眼,更怕弄丢了。
他将瓶子放在了荷包里随身携带。
李仓自然是知道小狸和死去的郡主长得那几乎是一模一样,可王爷不发话,他也不敢随便做主。
只是让管事嬷嬷多照看一些她,别让人欺负了她去。
小狸只觉得自己的日子挺好过的。
不愁吃不愁穿,现在每天还有点心吃,在秦王府呆的有点儿乐不思蜀了。
如果不是她只因为多看了天空一眼,或许她猪一般的生活会持续得更久一些,能久到忘记了自己是只妖精。
师父和师伯忙着重振师门那些破事儿。
天上飘着五彩祥云,一条幻龙游移其间。
她看的两眼发直。
但是青天白日出去看热闹很麻烦的,还是算了。
……
跟着,天上出现了另一片祥云,那是真龙天子的气息。
她忍无可忍了,决定晚上溜出去玩儿。
两条龙凑一块儿了,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
为了今晚的出行,她还特地检查了断情。
断情的剑身自动收了起来,只剩下腊肠一样的剑柄。
上一回收拾屋子的小丫鬟不小心看见,差点儿顺走拿去蒸来吃了。
幸好小狸精明,说是给自己留的口粮,这才让断情免于蒸刑。
不想,现在断情却是鸣了一声。
更是嗡嗡嗡的动个不停,让人看了只以为腊肠抽筋了嘢!
她赶紧藏进被子里去。
眯着眼睛假寐,等大家都睡着。
小狸从花园偷偷往外跑,到了墙根底下才用轻功,做的端的是滴水不漏。
双脚才在外面的地上,她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