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次欲开口跟胤缜说年氏的事,却又生生忍回去了,怕他因为我的话改变了自己已有的打算。
天热起来以后,一连好几天,都不见小云的身影,我心里有些不安,本想差人去看看,后想想,还是自己亲自去比较放心。
自搬来圆明园,我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胤缜在工房度过,跟小云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如在宫里的时候多了,她的新住所,我只去过一次,记忆中还是比较清雅的。
在太监的带领下,我却被带到假山后面一个荒凉的院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本是胤缜准备做饲养马的地方,小云怎么会住在这里?几时换了住所我怎么都不知道?也不好直接问太监,带着一脑子的问号,我走进了院子。
这个院子很小,跟个普通宫女居住的地方差不多,院子里有些破败,甚至还有积压的尘土未打扫。等太监推开房门,我才被着实吓着了,只见小云住的屋子里几个宫女和太监正坐在椅子上谈笑风生,毫无顾忌。再往里一看,小云正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脸上竟还有淤血,似是被人打过。前几天还好好地,怎么眨眼间,却成了这副模样?而且小云好歹也是一个嫔妃,所住之地怎会连宫里的女官住所都不如?更让我生气的是,这帮奴才竟然无视病床上的主子,还在那肆无忌惮的聊天!
我向来是不爱跟奴才以主子自居的,我知道这是封建社会的产物,是不对的。可是,对于这些冷漠的人,我却无论如何也原谅不了他们,就算是一个同伴病了,也要尽心的照顾一下啊,何况照顾主子这还是他们的职责!
这些人猛地见我进来,都有些发傻,张着嘴看着我,我身边的太监一咳嗽,那帮人才忽然醒过神来,哗啦跪了一大片,都齐声说道:“奴才给嫣贵人请安,贵人吉祥。”
我没理他们,也没让他们起来,我急急地走到小云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唤道:“小云。”
小云听见我的声音,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我目光亮了一下,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我赶紧叫道:“拿水来。”
这帮奴才才慌乱的起身去倒水,等我把水接过来一摸茶杯,水竟是凉的!我怒道:“这连口热水都不给主子预备吗?”
那帮奴才见我生气,又吓得跪了一地。我的小太监福过身说:“娘娘,要不奴才去找点热水来?”
我挥了挥手,强力压制心里的气愤,对小云说:“这只有凉水,你先凑合着喝一口。”
小云似是很长时间没喝水,竟强拿着碗把一碗水喝完了,只让我看得心里直难受。
我回头问那帮奴才:“云嫔这是怎么了?”
那帮人低着头不敢回答,我气道:“都给我滚出去!”那帮人赶紧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小云喝完水,似乎好了许多,虚弱地说:“姐姐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没什么?”
我急道:“没什么?没什么怎么会一下子成这副模样?还有,你几时搬到这来了?谁让你搬的?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啊!”
小云见我急了,赶紧说:“姐姐莫急,住哪都一样,小云本是奴才出身,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简陋。上个月年贵人让我搬进来的,当时姐姐每天都跟皇上忙着园子的事,再说,我也不愿姐姐为了我和那种女人争,所以也就没说。”
小云停顿了一会,接着乞求地说:“这伤还求姐姐千万别告诉皇上。”
我一愣,问道:“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他不知道,怎么替你惩罚那些伤害你的人?”
小云说:“姐姐可知我为何受了这伤?”
我气道:“是年氏?”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小云好,小云平素也很低调,除了年氏,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人敢这样对她。
小云点点头道:“姐姐自那次小产之后未再有孕,姐姐不觉得奇怪吗?”
我一愣,之前到是想过这事,可也当这是天意,再者本身我也并不盼望孩子,所以也没深想,胤缜也曾找太医问过,太医总是说我身体虚寒,不易受孕,现在听她这样说难道这竟是人为?我问道:“有人做手脚?”
小云眼圈一红道:“这么多年,姐姐跟皇上亲近,却不见有孕,我就十分怀疑,知道姐姐是个宽怀的人,必不会多想,所以小云就替姐姐长了份心思。我想,唯一能让姐姐不受孕的法子,便是有人给姐姐下药。姐姐常和皇上用膳,这饭食里估计没事,可是姐姐爱喝茉莉茶的习惯,到是有人知道,所以我曾暗中留过姐姐喝的茉莉茶水准备找人查验,可太医院都是年氏的人,所以,我就……就托了八爷。”
我闻此话大吃一惊,忙道:“你说什么?你找胤祀了?你怎么联系他的?有没有人别人知道?”
小云赶紧说:“我只是托了八爷的太监,别人不知道的,姐姐放心,只是八爷竟比我还上心,不过几天光景就查出了问题。八爷遣人告诉奴婢,说是茶里被人下了药,说这药不仅能使姐姐怀不了孕,而且时间长了,还会极大的损耗姐姐的身体,八爷让姐姐切不可再喝那茶了。我一急,又没机会跟姐姐说,就自己亲自沏好茶送过去,谁知我沏茶的事被年贵人知晓,昨个就带人来打了我,还警告我以后不要管闲事。”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了,被人下毒?这种情节我以往在小说里看过不少,可真发生到了自己身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我爱喝茉莉花茶的习惯,知道的人并不多,莫非我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