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锋寒见石帆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多谢石兄!这十天我会拋开一切,专志武道,与时间竞赛。其它一切,都要留待这十天之后再说。否则出去也只是白饶,徒自取辱,且以后只能东躲西逃,惶惶不可终日,那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石帆肃容道:“若我猜得不错,当敌人寻不着你时,定会在洛阳布下天罗地网待你投进去,那就是我们反击的最佳时机。这十天要消失在山间,你可有好去处?”
跋锋寒胸有成竹道:“襄阳东南方有座大洪山,连绵数百里,只要在那里随便找处深山穷谷,保证能避过任何人的耳目,意下如何?”
石帆颔首答应下来。
就是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决定,让石帆在日后对上群敌之时,除了双龙之外,又多了一个极有力的臂助。
明月照射下,汉水在重山外远处蜿蜒奔流,光波点点,蔚为奇观。跋锋寒盘膝坐在一处高崖之上,缓缓睁开虎目。
经过近四个时辰的默坐冥修后,跟前的景象焕然一变,充盈着新鲜的动人感觉。
跋锋寒环目一扫,高耸峭立的峰岳在左右两方如大鹏展翅,延伸开去,岩壁千重,令人生出飞鸟难渡的感觉。事实上凭他的轻功,在攀援上来时亦费了一番功夫。
对面矮了一截的山峦则林木郁盛,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其中石隙流泉,仞壁飞瀑,更为这深山穷谷平添不少生趣。
风声响起,一个说不尽潇洒的身影来到他旁,负手而立,石帆心中叹道:“跋锋寒这小子,坦白说,我这说不定是养虎为患。”已经来到这深谷十天了,十日以来,跋锋寒如同武痴一般与石帆拼命的打斗,似是要将十天时间完全用在打斗中一般。
石帆能够感觉到跋锋寒身上的气势正在一点点的变强,短短十天,跋锋寒几乎有种脱胎换骨的变化!若不是寇仲与徐子陵有着邪帝舍利的好处,石帆甚至以为寇仲两人还要被跋锋寒反超!
便在石帆与跋锋寒在深谷中练武之时,身在竟陵城的双龙也没有闲着。两人许久以来都在劳累奔波之中,如今终于暂时定下来,寇仲与徐子陵都开始沉淀自身所学。
在知道寇仲参与到争霸天下的棋局中后,身在飞马牧场的鲁妙子也托商秀珣将自己收集整理的许多兵法史书都赠与寇仲,爱屋及乌,鲁妙子对寇仲也有着格外欣赏的态度。
这几天寇仲不时看鲁先生送来的历史书和兵法书,获益匪浅。
原本的独霸山庄此时已经被寇仲改为龙剑盟所在地,作为龙剑盟的盟主,寇仲可谓极为的开心,正与徐子陵吹嘘自己看书所得,“兵法要比两人对仗复杂上千百倍,万千变化,怎都说不完。不过照我看鲁先生的想象力仍未够丰富,立论有时更是太保守了。”
徐子陵顿时啼笑皆非,警告道:“你总得先谦虚地掌握鲁先生人家的心得再说吧!”
寇仲道:“我比你更尊敬他老人家,鲁先生用心最多是阵法的变化,什么三角阵、梅花阵,奇正虚实的运用,都能发前人所未发,他传我兵法,定是要我把他研究出来的东西用在现实的战场上,我必不会令他失望的。”
这短短几日,寇仲身上的气质大有变化,更加沉稳,气息也逐渐变得捉摸不定起来,徐子陵则是更加的飘渺自然,颇有向石帆靠近的苗头。两人如今一有空便对练切磋,这不,练功的时间又到了。
一轮明月,斜照竟陵,同时也在襄阳城外的山间洒下一片银辉。
跋锋寒挥剑猛劈三下,破空之声,尖锐刺耳,凶狠猛毒,有使人心寒胆裂的威势。
“铮!”
剑回鞘内,跋锋寒气定神闲道:“石兄觉得这三剑如何?请给点意见。”
石帆淡笑道:“这三剑最厉害处就是无论力道、速度均整齐划一,最难得是气势一剑比一剑强。不过,这三剑有一处奇怪的地方,就是落剑间看似一气呵成,其实却非如此,似乎中间仍有可乘之隙,若对方是高手,定会利用这点觑隙反击。”跋锋寒眼底惊异之色闪过,道:“石兄果然慧眼!若我要三剑力道平均,速度相同,必须分三次发力运剑,于是就会出现你所说的情况。我之前碰到独孤阀最出色的传人独孤凤时,就是给她找到这破绽,只使一剑便给她破了,这女人美得惊人,手底剑法更是硬得可怕。”
石帆点头,一瞬间却是想起了那一夜大江之上那个一身红衣如火的女子,虽是败在自己手下,但她那一身武功的确不俗。之前的跋锋寒吃亏也属于正常!
跋锋寒看出石帆眼里的惋惜之意,傲然道:“独孤凤虽然胜在剑法精微,但我却胜在实战经验丰富,故意自断佩剑,骗了她半招,硬是把她气走。不过下次遇上,她便不会这么容易就打败我了,嘿嘿,这婆娘比我还要好斗。”
石帆忽的笑道:“喂,你不会就是因为想要打败这妮子才让我当你陪练,指点你武功的吧?”
跋锋寒冷哼道:“若只是对付这婆娘,我自己一人独练便足够。但我的目标却是宁道奇、祝玉妍之辈,将来我返回突厥,第一个挑战的就是毕玄那家伙,让他知道谁才是突厥第一高手。”
跋锋寒回复一贯冷漠,道:“石兄请准备。”
石帆微笑道:“经四个时辰静思后,必有所悟,便让我一开眼界,看看你究竟变强了多少!”
跋锋寒缓缓拔出宝剑,迎着吹过山岭的一阵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