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韦捷和李荣过来,人群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小路。一个是关中豪族子弟,另一个父亲是当朝三品大员,有谁敢去挡道。
“盛气凌人?只有有实力的人才有盛气的资格,你的口气不小,想必是自以为实力很强吧!”武载德不屑地说道。
“你们天朝不是自诩以德服人,武载德,你身上有德吗?”李楷固冷笑道。
周围的人群中议论纷纷,听到李楷固的话哄然大笑。
围观的学生里有不少是异国的留学生或是塞外民族酋长,贵种子弟,武载德一棍子打翻所有人,惹起众人的强烈不满,自是对李楷固表示支持。
“看你人高马大,没想到牙尖嘴利。哼,口说无用,还是手底下见真张吧!”武载德气愤地道。
“是呀,小子不要只逞口舌之能,露两手看看。要是害怕的话,趁早磕头认输,滚回塞外,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一向跟在武载德后面拍马屁的几个少年公子附和道。
“是啊,区区蛮夷茹毛饮血之辈,妄想学习礼仪,简直是沐猴而冠,虚有其表。”另一名锦衣男子轻蔑地说道。
“你说谁是蛮夷之辈?”人群中传来一声冷喝,震得刚才说话的锦衣男子如同听到了惊雷,整个脑袋变成了浆糊嗡嗡作响。
“大作荣,是靺鞨族的大作荣。”旁边的人群私下里窃窃私语道。大作荣是靺鞨族大酋乞乞仲象之子,自小仰慕大唐的繁荣和文化,来到长安求学。他为人豪爽大方,出手阔绰,而且精明能干,在学生中特别是外族学生中有着崇高的威望。
“找死!”早就忍不住心中怒气的李楷固一声暴喝,一拳击出,带起重重风声,向着那名出言不逊的锦衣男子击去。
“啪”,武载德单掌横托。驾住了李楷固的拳锋,“蛮夷就是蛮夷,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吗?”
“哼,大唐人一向是重诺守信,不如我们赌斗一场,如果你输了,就当面道歉,承认你不如我这蛮夷,如果你赢了,我也一样向你道歉。”李楷固说道。
“道歉,你不觉得这个赌注太轻了?你若输了,就当着大家的面喊三声我是蛮夷如何?”武载德说道。
“好,这些野蛮人尝尝我大唐人物的厉害,才能让这些骚扰国境的害虫害怕。”周围的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不错,快滚回去吧!”周围情绪激动的国子监生们叫道。中土王朝与塞外各族的争斗从未停止过,历经千年的厮杀,鲜血染红了草原上的青草,长城上的砖瓦,从匈奴到鲜卑,从柔然到突厥,一波又一波的草原民族前仆后继地踏足中原大地,而汉族则不断展开反击,李牧大败匈奴,始皇修筑长城,武帝北伐大漠到本朝卫国公李靖踏平突厥,生擒突厥可汗颉利,历史上第一次活捉了游牧民族大可汗的,震惊中外,太宗也因此被塞外各族尊称为“天可汗”。
当然令大家群情激动的可不是以前的丰功伟绩,而是前一阵子右监门卫中郎将爨宝璧与突厥骨咄禄、元珍作战,全军覆没,爨宝璧轻骑遁归后被天后诛杀,唐军一万三千余人死在漠北。消息传来,整个国子监的学生们都被震惊了,对塞外诸族自然意见很大。
“既然如此,我也加上一个条件。你的马不错,如果输了马就归我了。”李楷固丝毫不为周围人的情绪所动冷静地说道。
武载德的坐骑是从叔父武承嗣那里讨来的。武承嗣是则天太后的侄子,当朝三品的礼部尚书,权势炙手可热,是无数人巴结的对象。骏马,美人,珍宝无一不缺,都是一等一的东西,武载德能说会道,身手在武氏一族的年轻人也是不凡,深得武承嗣的喜爱,就得来了几匹来自西域的骏马。
“如你所愿。”武载德犹豫了一下说道。李楷固的实力并不如自己,这一点武载德是有相当自信的,武家真传的观气术对观察对手的境界有独到的功效,“这个契丹人尚未达到气盈丹田的五品圆满境界?”
“元明你认为那个会赢?”韦捷和李荣并身而立,望着场中相对而立的李楷固和武载德。
听了两人之言,围观的群众自动为两人让开一个宽阔的场地,供比武用。大唐武风甚盛,武者间的比武是很常见的事情,也是众人喜闻乐见的盛事。
人群泾渭分明,一边是支持李楷固的同样来自塞外的突厥,高昌,吐蕃等族的子弟,一边是支持武载德的贵族子弟,还有一部分保持中立,这些人要么是与大唐友好的新罗,日本留学生,要么是看不惯武家嚣张气焰的唐人。
“不过是赌斗而已,论输赢有何意义?”李荣淡淡地道。对于这种众人围观,近似娱乐的性质的决斗,李荣没有多大兴趣。前世的他经历了多少万人观看的比赛,那又如何?缺少生死磨炼的战斗又有多大的意义?
“没有赌注自然就没多大的意义?不如我们也凑个热闹赌些小东西?”韦捷说道。
不得不说,唐朝人是非常喜欢赌博的。远的不说,高宗时候长安城流行斗鸡,连高宗的两位皇子都以斗鸡为乐,被誉为初唐四大才子的王勃就是因为替沛王李贤写了一篇《檄英王鸡》赋,赋写得太好了,全城人都知道了。不幸的是高宗也知道了,大为生气叫你去王府是辅导我儿子学习的,你不好好教也就罢了,还故意教孩子玩,什么玩意?一气之下把这位大诗人贬到南方去了,结果王勃路过南昌写了《腾王阁序》。
这不一会儿功夫,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