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暖香阁这样的销金窟,在繁华的京城中比比皆是。你家的青楼盖得有多为雄伟,装饰得有多么奢华,而是指你家能够拿得出手的头牌有几位。
拥有一位顶级头牌对于青楼来说,就相当于拥有一棵摇钱树。京城里的达官贵族、文人墨客们如同蜜蜂一样围绕在这些花朵般的女子身边,那真是赶都赶不走。有钱财的,大把大把的往里砸,有文采的,为自己心仪的头牌奋笔疾书,挥毫泼墨,只求博得美人一笑,被其纳为入幕之宾。
不过,无论这些头牌们多么受欢迎,她们的身份终究只是个青楼女子,如果没有人捧她们,她们也将和那些低档的妓女一样,以卖身为生。当然,青楼的老板是不会轻易将这种过气的头牌拉出来卖身的,培养一个头牌出来,青楼可是没少往里投钱,为了从她的身上赚更多的钱,自然要榨干她所有的剩余价值。
暖香阁现在的第一头牌艺名叫琴歌,容貌端庄秀丽,气质淡雅脱俗,前些年倒是火过一阵子,暖香阁的妈妈从她的身上捞了不少银子。但琴歌渐渐厌倦了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她开始闭门谢客,逐渐疏远那些对她痴迷的恩客们。
妈妈刚开始还苦口婆心地劝,但琴歌不为所动,她准备攒足了银子为自己赎身,从此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在她日日躲在自己的闺房,憧憬未来美好生活的时候,妈妈为了暖香阁的生意,又捧起了另一位头牌,金凤。
这位金凤与琴歌大不同,她为了拉拢客人,使尽了浑身解数。她能歌善舞,又极会哄人开心,渐渐的,那些原本倾心于琴歌的恩客都被她拉拢了过去,此时的势头甚至已经压过了琴歌。
这一日妈妈又来到琴歌的房间,一番相劝之后,见琴歌仍然执迷不悟,妈妈的脸色陡然间沉了下来:“咱们暖香阁养不起闲人,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这里最好的!妈妈自问对得起你,可你呢?你自己说说,这段日子你给我挣了几个钱?”
见妈妈发了火,琴歌这才惊慌起来,急忙向妈妈赔罪。与你结为秦晋之好。我一直没答应,就是希望你能回心转意,可你太让我失望了!咱们缘分一场,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三日后的百花争艳大会,若是你胜不过金凤……到时候可别怪妈妈我心狠!”说罢,拂袖而去。
琴歌一听张衙内的名字,顿时打了一个冷战。她虽然终日待在屋子里不出去,但贴身丫环云儿经常给她带来外面的消息,倒也称不上孤陋寡闻。
据说这张衙内半年前来到京城投靠自己的祖父张太师,此人乃是一个阉人,而且品行下流低劣,性格十分暴虐。因为有几个接待过此人的姐妹全被他虐待得不成人形,所以现在一提此人,众姐妹不无谈虎色变。于是,无论张衙内出多少钱,也没有人敢接待他。
现在妈妈让自己嫁给这个人,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自己那些恩客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估计都被金凤给挖跑了,自己如何能在百花争艳大会中胜过她?想到自己将会落入张衙内的魔爪里,琴歌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云儿从屋外探进头来,见妈妈已经走了,急忙跑进来扶着琴歌坐在椅子上,喂她喝了一点水,缓过神的琴歌这才哭哭啼啼起来。云儿躲在隔壁一直在偷听,知道妈妈这次是铁了心,准备最后在琴歌的身上狠捞一笔。她身为琴歌的贴身丫头,自己小姐去那里她自然也得陪在身边,琴歌落在张衙内的手里,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怎么办……怎么办……”琴歌眼圈通红,泪水滚滚而下。她手里的积蓄还不足以为她赎身,可三日后就要举行百花争艳大会,再想攒些钱,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云儿年纪虽小,但性子倒是比琴歌坚毅得多,她咬咬牙说道:“小姐不用担心,云儿去求以前那些恩客们,让他们在百花争艳的时候多为小姐投些彩金,即便胜不过金凤,只要让妈妈看到你还能为她赚钱,她就舍不得把你嫁给张衙内。”
琴歌哭着摇头说道:“没用的,我的恩客们一定都被金凤抢光了,你再去找他们也无用。”云儿坚定地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小姐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也不知道是恩客们因为生琴歌的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无论云儿如何请求,没有一位恩客愿意帮助琴歌。机灵的云儿在心里一合计立即就明白了,想必那金凤从妈妈那里听到了风声,她先下手为强,提前与恩客们打好了招呼,再加上恩客们之前受了琴歌的冷落,心里积怨已深,现在即便自己说破了嘴,只怕那些恩客们也不会理会。
“小姐莫担心,咱们还有机会,待到举行百花争艳之时,云儿再去为小姐拉些彩金、文章来,凭小姐的嗓子,再配上某位才子的文章,定能压过金凤!”琴歌听说没有人愿意帮助自己,黯然伤神不已,云儿怕她想不开寻了短见,只得好言安慰一番。
云儿说的不错,琴歌强项在唱歌上,她的嗓子能在京城的头牌里排进前三甲,若是能配上一篇华美的文章,那唱出来的歌一定会打动很动人的心,到那时就不愁没人给自己投彩金了。
想到这里,琴歌这才打起精神来,她吃了点东西,练练嗓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百花争艳大会。云儿见自己的话奏了效,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明日夜里,自己能不能为小姐求来一篇文采绝佳的诗词,她的心里却毫无把握。
“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