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着给阮柠弄了点吃的,君华累得瘫在地上再不想动弹。
阮柠坐在他的身旁,小口小口啃着烤鱼,边吃还边问道:“哥哥,你真的不饿吗?”
君华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真不饿,你小心鱼刺,可别给卡住了。”见阮柠乖巧地点点头,他突然又道:“小柠儿,你不能叫我哥哥,你该叫我……”
阮柠愣愣地抬起头,不解道:“我该叫你什么?”
君华苦恼地抬手拨弄了下额前散乱的发丝,从君家那边算过来,阮柠叫他哥哥没错。他们一个是太后的外孙,一个是太后的侄孙,的确是一辈的。
不过他已经和卫崇荣成亲了,再算辈分就得按照卫家的来,小柠儿管卫崇荣都是叫舅舅的,怎么能叫自己哥哥呢,那样的话,他岂不是比卫崇荣低了一辈。
想到卫崇荣,君华的神情不禁黯然,他带着阮檬,也不知摆脱图朵的人没有。
阮柠等了会儿,没等到君华的回答,追问道:“哥哥,我不叫你哥哥,我要叫你什么?”
君华挑眉笑道:“我和你四舅舅已经拜堂成亲了,小柠儿,你说你该叫我什么?”
阮柠想也不想,脱口而道:“我知道了,四舅母——”他的尾音拖得特别长。
君华“扑哧”笑了,差点笑岔气,半晌方道:“你还是叫我小舅舅比较好。”
阮柠眨眨眼,神情显得有些不解,可他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埋头继续啃着自己的鱼。
君华心里记着和卫崇荣的约定,还想过要不要天亮后带着阮柠赶过去和他汇合。只是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很不好,不多时就和阮柠依偎着在篝火边上睡着了。
再说卫崇荣,他对君华的轻功很有信心,对武功却不尽然,所以那天跑出去引开追兵的时候,他故意把动静闹得很大,兼之醒过来的阮檬用哭声相助,很是带走了一大串尾巴。
毕竟是在他人的地盘上,卫崇荣再是武功高强,也没想过要和人一对一地硬抗。他仗着骑术精湛和轻功卓越,一路把追兵慢慢分化,此外他和君华一样,也是各种毒针不离手。
连敲带打再加暗算,卫崇荣费了一天的工夫,总算把身后的尾巴都给甩掉了。而被他背在背上的小阮檬,已经饿得是哭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能像可怜的小猫一样低低呜咽。
卫崇荣偷偷潜入一户农户家里,给阮檬找了点米粥喝,才慢慢把他给哄睡了。
然而此时,他所在的位置和之前跟君华约好的地点,已经差出了上百里。若是卫崇荣不管他们的约定,带着阮檬直接往南走,他们很快就能回到东山镇,否则就会走个“之”字。
卫崇荣估算了下时间,觉得自己天亮之前未必就能赶到,不过君华要是等不到他,多半会在原地徘徊一段时间,不大可能立马就走,只要他连夜赶路,两人碰到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想到这里,卫崇荣再不犹豫,他重新把阮檬束到背上,踏着夜色出发了。
一路上,阮檬哭闹了两回,一回是尿了裤子,一回是做了噩梦。卫崇荣要给阮檬换衣服,还得安抚他,耽搁了一点时间,等他赶到慕云山脚下时,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因为已经过了约定好的时辰,卫崇荣完全没有想过君华他们还没到的可能,只觉得他和阮柠肯定是已经走了,不由有些懊恼,自己应该再快点的,说不定还能追上他们。
恰在此时,阮檬醒了,睁开眼睛看不到卫蔻和阮柠就开始哭。
起初,卫崇荣一听到阮檬哭闹就会心惊肉跳,还误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了。如今见他哭得精神,只要不是饿着冻着,也不是尿了病了,干脆就不管了,他也管不住不是。
阮檬是个小精灵鬼,发现卫崇荣根本不理他,也不会无休无止,干嚎一会儿就收工。
等阮檬安静下来,卫崇荣笑嘻嘻地揉揉他的脑袋,赞许道:“这样才乖嘛!”
阮檬抬眼望天,露出大片的眼白给卫崇荣看,他是坏人,把哥哥给他藏起来了。
卫崇荣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檬儿,我们走了,找你哥哥他们去。”阮檬听懂了他的话,咧开小嘴笑了。不知怎地,卫崇荣突然就想到了小时候的君华,唇角不由露出笑意。
卫崇荣想着君华带着阮柠走到了前面,赶紧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可实际上,君华睡到天光大亮才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捂着胸口干呕个不停。
阮柠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怯生生地问道:“小舅舅,你生病了吗?”
君华轻轻摇头,揉着额头说不出话。他能感觉到,自己目前的情况很不好,肯定是连日的奔波伤到了孩子,可他只有那枚安胎药,阮柠也还病着,他们距离东山镇,还有好几百里。
“小柠儿,我们快走。”君华想过了,他得去找卫崇荣,他需要他的帮助。
阮柠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可他看向君华的眼神,全然都是信任。
君华暗自运功,发现气息还算顺畅,就单手揽住阮柠,两人跃上了山崖。
匆忙赶到约定好的地点,君华不出所料没有看到卫崇荣的身影,他搞不清楚,他是还没有来,还是来了没有看到自己又走了。倒是阮柠兴奋地叫了起来:“小舅舅,这是檬儿的!”
君华低头一看,只见阮柠从地上捡起来一枚七彩的琉璃珠。
原来卫崇荣已经来过了,君华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他和阮檬是平安的,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