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殷很无语,在心里腹诽道,像你有什么好,自私自利,无情无义……
赫连濯顿了顿,继续道:“可惜你是卫昭生的,我不信他,也不能信你,真是可惜了。”
单论资质,伊殷远在裴迪之上,若他不是卫昭的儿子,或者说生下来没有养在卫昭身边,赫连濯定然将他当作王储的最佳人选。
只可惜,他当初为了膈应卫昭,让伊殷跟了他长大,如今再把人抱走,赫连濯已经信不过了,这也是他想让卫昭再给他生个儿子的主要原因。
赫连濯说完就走了,让人把伊殷送回北苑,还传了巫医给他看伤。回宫路上,伊殷拼命吐槽,谁想要当你的儿子啊!
原本,大阏氏狠抽了卫昭一顿,虽然心气还没完全平复,但也算出了口恶气。她下手极有分寸,便是卫昭侥幸不死,也能要他半条命,落下病根是肯定的。
从地牢回到中殿,大阏氏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就听乳母说,裴迪在房间里哭得特别伤心。
大阏氏仅有裴迪一个儿子,向来宠溺非常,舍不得让他受半点委屈,如今听说儿子在哭,还哭得很伤心,如何忍得住,马上传人问话。
偏偏裴迪是自己跑出去的,一个人都没带,见他鼻青脸肿地跑回来,眼睛都哭肿了,侍女们吓坏了,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大阏氏怒极,把伺候裴迪的人痛骂一顿,便亲自去了儿子的房间,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裴迪见到大阏氏,哭得更加委屈,大阏氏问了好几遍,他才抽抽噎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遍,说完也不哭了,还说日后定会亲手教训伊殷,为黑刹报仇。
得知又是伊殷干的好事,大阏氏瞬间忘了她答应过赫连濯的要留卫昭一命,忽地站起身,带着人又往地牢的方向而去。
伊殷她不会收拾,留给裴迪自己解决,大阏氏虽然溺爱孩子,也没想过事事都为裴迪包办。
但是生下伊殷的那个人,她绝对不会原谅。如果不是卫昭教的,小小年纪的伊殷哪有那样的本事,能把裴迪打得全无还手之力,还在赫连濯跟前,把他比了下去。
大阏氏去而复返,地牢的守卫都很惊讶,卫昭已经只剩一口气,大阏氏还要做什么,真把人打死了,大君未必会对大阏氏如何,他们这些人,可就不好说了。
地牢里一直有火盆烧着,里面插着几柄烧得通红的烙铁,大阏氏随手取出一个,来到卫昭面前……
“卫昭,你生的好儿子!”大阏氏咬牙切齿地说着,卫昭昏迷不醒,根本听不到。
“滋!”一股呛人的白烟冒起,早就昏过去的卫昭生生痛醒,惨叫一声,随即又昏了过去。
大阏氏随手扔掉这柄烙铁,重新拿起一个,正要往卫昭身上烙去,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住手!”
大阏氏回头一看,竟是赫连濯来了,他的脸上,写着她从未见过的惊慌和心疼。大阏氏怒火中烧,猛然转过头,火红的烙铁用力印了下去。
“啊!”卫昭仰起头,痛呼一声,随即又垂了下去。
赫连濯飞身掠起,却因慢了半拍,没能阻止大阏氏的动作。
“阿昭,阿昭……”赫连濯慌乱地把卫昭从十字架上解下来,抱入怀中,再抖着手去探他的呼吸。
感觉到微弱的鼻息,赫连濯松了口气,把卫昭抱得更紧,回身吼道:“你要是教不好儿子,我不介意大阏氏换人做!”
大阏氏愣在原地,她没想到赫连濯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赫连濯再不看她,抱着卫昭出了地牢,边走边吩咐速传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