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卫崇荣深邃沉静的眼眸,君华不安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荣哥哥,你刚走了不久,果儿要看的猴子捞月就开始了,在场的小朋友好像都很喜欢这个节目,纷纷往前挤去,果儿看到了,跟着也要往里钻,我怕他走丢了,就紧紧拉着他的手,但是……但是我挤到最前面的时候,才发现我牵着的,竟然不是果儿的手,而是个不认识的小孩子。”
卫崇荣略加思索,忙问道:“那个小朋友是谁?他的家人在附近吗?”
君华急急回道:“在的,就在我们旁边,可是果儿不在,如果是人多挤散了,他不可能走远的,会不会是……”君华找不到果儿,又怕是有心人作梗不敢声张,便赶紧来找卫崇荣了。
卫崇荣略一皱眉,吹响了暗哨,就在附近游荡的东方闻声赶来。他让东方通知鹿鸣,立即封锁城门,倘若果儿真是被人拐走了,势必不能给对方带着孩子出城的机会。
东方领命而去,卫崇荣方对君华说道:“小猴子,我们再进去看看。”
君华不解地眨眨眼:“你是说果儿还在里面?”他刚才已经找过了,都没人看到果儿。
“封闭城门只是以防万一,我的直觉告诉我,果儿还在里面。”卫崇荣说得很笃定。
“为什么?”君华半信半疑,“荣哥哥,你的直觉准不准啊?”
卫崇荣但笑不语,牵着君华的手重新回到马戏表演的场地,因为紧张的缘故,君华的掌心汗涔涔的。卫崇荣四下扫视了一番,带着君华往后台走过去。
舞台的后面摆着大大小小许多笼子,关着各种用于表演的飞禽走兽,卫崇荣侧耳听了听,径直往角落里走去。君华不明所以,寸步不离跟着他,走了几步,他听到了猴子“吱吱”的叫声。
定睛一看,装着猴子的笼子前面蹲着个小小的身影,不是果儿又是谁呢。
小家伙对着笼子里上蹿下跳的猴子们挤眉弄眼,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卫崇荣轻手轻脚走过去,一把揪住果儿的衣襟,把他拎了起来。果儿吓得一抖,回头看到是卫崇荣,立即苦着小脸告饶:“表叔,我知错了,你不要告诉我爹爹好不好?”
见到果儿平安无事,君华绷了许久的神经开始舒展,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好!”卫崇荣神情肃然地摇了摇头,不听话的小朋友,得到教训是必须的。
果儿仍不死心,小声哀求道:“表叔,我以后再不敢了,你就放我一马吧。要是爹爹知道了,他会把我的屁股揍开花的。表叔,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就帮帮我嘛。”
卫崇荣不为所动,平静道:“小果儿,不好意思,你这话说得迟了。”
果儿不明白卫崇荣的意思,又见他一点不像君华那样好说话,就不理他了,朝着君华伸出双手:“华哥哥,抱抱。”他长得玉雪可爱,说话的语气软软糯糯的,很难让人拒绝。
君华之前也是站在卫崇荣那边的,觉得果儿太调皮了,是该给他一点教训,可见到他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又有点心软了,一边把他抱起来,一边试探着开了口:“荣哥哥,要不——”
卫崇荣知道君华要说什么,提醒道:“城门都封锁了,定远侯还能不知道么?”
君华只能同情地给了果儿一瞥,摸摸他软软的金色发丝,不是我不救你,真是无能为力。
海拉城的守城士兵今日大概是最莫名其妙的人,先是接到命令,封锁城门,严查所有携带孩子出城的人。他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依令而行,很不巧今日赶集,进城出城的人都很多,引来了百姓的不满。更纳闷的是,还没碰到带着孩子的人要出城,新的命令又下来了,城门不用封锁了,一切照旧,搞得人一头雾水。
引发了如此严重的后果,身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果儿一回到家里,就被萨纳尔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先是打得屁股开花,坐都坐不住,再是禁足三个月,每天关在屋里写大字。
君华闻讯咋舌,“婶婶”真是好凶哦,比他爹爹还要凶,他小时候也是很爱闯祸的,可他爹爹就没怎么罚过他,实在要罚,也是很温柔的,不会像果儿这般凄惨。
卫崇荣听到君华的嘀咕,偷偷在心里腹诽道,昭阳侯不是不想罚你,那是因为你有长宁王护着,他有时候不好下手,而且你真被罚了,哪次不是我帮你完成的功课。
君华还问过卫崇荣,他怎么就能猜到果儿去了后台,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
卫崇荣笑而不语,一口咬定了就是直觉。他想君华可能是忘记了,他小时候也犯过同样的错误,他就是受到他的启发,才猜到了果儿的下落。
卫崇荣和君华在海拉城逗留了两日,又回到乌苏大草原打猎去了。两人此行收获颇丰,君华把他打到的猎物都给果儿送了去,表达自己对他的同情之意,然后才跟着卫崇荣回了庆佳。
庆佳是灵州的州府,原来的王宫被改建成了大都督的官邸。论品级,各州刺史和大都督都是正三品,但在边境州郡,大都督的影响力通常超过刺史,实在是因为敌人隔得太近了。
目前的灵州大都督还是霍青阳,卫崇荣是他麾下的一名中郎将,不过霍青阳年前回了渝京,灵州的全部兵马都在卫崇荣的手上,谁也不敢真正把秦王世子看成一名普通的中郎将。
君华听说这是卫崇荣儿时生活过的地方,特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