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君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恍惚觉得眼前的情景有点不对,他抬手揉了揉眼,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状况,却在睁大眼睛的那一刻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该不是他眼花了吧?为什么他看到卫崇荣了,而且是躺在他的床上!
卫崇荣其实早就醒了,不过他一直没有起身,而是侧躺在君华身旁,心情愉快地欣赏着他的睡颜,顺便等他醒来。此时见他醒了,却是愣得说不出话,才懒洋洋地开口道:“小猴子,回魂了!明明已经退烧了啊,怎么还是傻乎乎的,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是不是烧糊涂了?”
君华醒过神来,终于明白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卫崇荣真的就在自己的床上,猛地扑了过去,伸手在他脸上掐了掐,才笑着问道:“荣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卫崇荣如何会拒绝,他揽着君华的肩,笑道:“我昨夜就来了,原是想给你个惊喜的,不想有人睡得比小猪还熟,我叫了好几声都叫不醒,只得作罢。”
“真的?!”君华半信半疑地眨了眨眼,虽说他喝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会比平时睡得熟些,可是叫都叫不醒,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他的警觉性没有这么差的。
卫崇荣摆出一脸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表情,严肃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其实,他一声也没有叫过君华,他都生病了,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他如何会主动吵他。
君华信以为真,不好意思地抬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可能是药的关系吧,大夫说了,里头有一味安神的药,喝了会有些嗜睡,不过这样好得比较快。”
卫崇荣忙问道:“小猴子,你怎么把自己搞生病了?是不是半夜睡觉不老实踢被子了?”
君华很想反驳,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如何会犯这样的低级别错误,可又怕卫崇荣追问不休,他越说越解释不清楚,干脆就点了点头,试图蒙混过关。
卫崇荣无语地摇了摇头,又问道:“严重不?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不大懂得医术,不过看君华此刻精神奕奕的样子,并不像什么重病,倒也没有很担心。
君华连连摇头,忙不迭道:“没事儿,就是个小风寒,喝两剂药就好了。”
卫崇荣看他小脸红扑扑的,脸上神采飞扬,遂不再纠缠此事,转而问道:“小猴子,时辰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起床给长宁王和昭阳侯请安去?”
君华闻言一愣,总觉得卫崇荣这话听起来怪怪的,随即道:“不用不用,爹爹和父王都不在府里,我们可以慢慢梳洗,不着急的。”
陡然,君华明白是哪里不对了,“我们”这个说法,似乎有点早了,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绯红。他们还没成亲呢,卫崇荣是半夜摸进他屋子的,虽说什么也没做,可是外人见了,未必会这样想。
卫崇荣也想到了这点,讪笑道:“小猴子,我想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君华正在犹豫着,叫人进来伺候的时候是不是让卫崇荣回避下。
卫崇荣压低声音道:“帮我找身衣服来,我穿成这个样子,没法出门啊。”昨夜出门的时候,他是想着天亮之前回去的,一身夜行衣足够了,哪能想到君华睡着了,他舍不得走呢。
君华无奈地望了望天,小声道:“荣哥哥,你先躲起来,不许叫人看见。”
卫崇荣听话地躺回了床上,还把床帐放了下来。君华扬声唤人,等热水等物送进屋内,就把小厮赶了出去。卫崇荣见四下无人,从床上跳了起来,亲手帮君华净面束发。
这些事情,他从小就帮君华做过的,做起来很顺手,君华也是习以为常,乖乖坐着任他打整。
梳洗完毕,卫崇荣拿起挂在衣架上的白色长袍给君华穿上,一边系腰带一边感叹道:“怎么一不留神,我家小猴子就长大了呢?”他的眉眼五官,和他记忆里的君华,已经是一般无二。
“我长大了不好么?我盼了很久哎!”君华完全不理解卫崇荣的感概,他只知道,只有自己不再是小孩子,荣哥哥才不会用对待小孩子的态度来对他。
“当然不好了。”卫崇荣幽幽叹道:“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就发过誓的,要好好疼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结果从小到大……我们分开的时间比在一起的,要多太多了。”
听到卫崇荣的前半句话,君华的脸色不由一沉,可是听到后来,却是掩不住满脸的笑意,捂嘴道:“原来荣哥哥从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我小时候是不是长得特别可爱啊?”
卫崇荣哑然,他最开始决定要对君华好,与他的长相、性情全无关系,而是前世,他欠他的,简直多到还不清。如果不是君华先对卫崇荣动了情,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意识到,在长久的相处中,他对君华的感情,早已不再是亏欠和内疚。想要他一直开开心心的,看不得他脸上有一丝难过的表情,卫崇荣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爱,可他知道,除了君华,他不会对别人有这样的想法。
“荣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察觉到卫崇荣的走神,君华扯扯他的衣袖。
他们两人站得很近,君华的身量较之两年前又拔高不少,只差卫崇荣半个头,因而说话时,鼻息刚好扑到他的颈脖处,搞得卫崇荣痒痒的,下意识就贴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下。
君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向后退了一步,马上却又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