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被尿意憋醒,没办法,轻手轻脚下床,出门。
唉,这地方,最不方便的就是厕所,还要去后面院子里。
我打着呵欠下楼,木地板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响,我也清醒几分了。
……
楼道里很黑,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顺着楼梯下去,到了一楼,我习惯性的朝着前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老板娘也不在,门是大开的。门外是黑漆漆的一片。
……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铃铛的响声,清脆悦耳,我不禁探出身子张望,心想,都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许久,仍不见有人,我便转身就要去后院,突觉得不对劲,正要转身,身后一个高高的人影,猛的撞了我一下,若不是我扶墙了,恐怕已经摔倒了。
再回头看时,他已经消失在楼道里了,正在这时,门口相继进来许多人。高的,瘦的,胖的,矮的,所有人都像是醉醺醺的。径直上了楼。
我也没在意了,急忙去了后院,畅快淋漓之后,抬头忘了一眼楼上。我记得那些二楼的房间不都是锁起来的嘛?什么时候住了这么多人?
看了许久,发现不妥,怎么这么久,也没见一间房间开灯?
……
不对!我急忙往二楼跑去。
听起来楼上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屏息,小心往上走。进到楼道里时,我惊呆了,二楼……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我们住的几间房,其他的房间都被一把厚重的大锁锁起来了。
奇怪……我明明看到许多人啊。
在楼道的尽头,有一间房,房间没有上锁,门也是虚掩着的,屋子里透出了一条昏黄的灯光。我忍不住朝那门走过去,门缝里,里面的坐着很多人,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像是在说什么,也听不大清楚,我刚想凑近,不小心碰到门,门吱呀响了一声。我呆在那里,冒着虚汗,正要跑,里面的人说话了。
“二炮,你干嘛去了!等你老久了。”
说着就将我拉了进去,进去我才知道,这是群酒鬼。
“二炮,你跑哪去了?我们可就等你了,我听说上次有人打闹鬼市,被抓起来了,听说最近逃出来了,那可是好东西,听说是昆仑胎,吃了昆仑胎,咱就不是孤魂野鬼了。”一个瘦高的鬼拍着我的肩膀说,那酒气足以醉倒一个人了。
我小心的往后缩了缩,他们又开始聊起天开,多半有关于昆仑胎。
我小心的退到门后。突然他们都安静了下来,我一个转身,发现原本坐在那里的人都不见了,我细细环顾了一下四周,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奇怪,刚刚明明都在。
越想越觉得脊梁骨发凉。
……
急忙扭头,开门就要离开,谁知,门刚一开,原本都在屋子里的人,竟一个个都站在门口,面如死灰,直愣愣的瞅着我。
……
“啊!”我惊叫一声,接着故作镇定的说:“哥,我,二炮啊,不认识了嘛。”说着还故意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那人缓慢的扭头看我的手,面无表情,接着,他的头从另一边扭回来,360度啊,我吓得一时合不拢嘴。
“你在那里干嘛!”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我侧头看过去,发现了孩童模的云裳。他一脸的倦意,银白色的头发散落在腰间,他踉跄扶墙往前走。
……
“云裳……你出来干嘛!快回去!”我急忙说。又扭头对面前的鬼说:“对不住啊!小孩子,不懂事。”
那些鬼面目变得越发的狰狞,张大了嘴就要上前来咬。
……
“你们……在……做……什么……”忽然,云裳卯足了劲冲了过来,一声哄,他身段所到之处,所有的鬼都不见了,化为了灰烬。我愣愣的瞧着眼前小小的身影,他回头冲我一笑,就不省人事了。我急忙送他回房间休息。
……
就在进房间的一瞬间,一个人影迅速消失在了转角处。
经不得细看。
云裳慢慢的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着我,将头往我怀里埋了埋。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我轻轻的问他。
“明日给我多准备些红果子。”说完他又沉沉睡去了。此时,已是五更天了,屋外的小商小贩已经开始吆喝了。我也毫无睡意了,便起身披件衣服,去楼下给云裳找红果果去。
……
刚到门口,便遇到了那个带着面具的粉色旗袍少女,我们都没有说话,她也只是默默的跟在我的后面。
……
“雀……你是不是有事?”隐约中,我有种预感。
“嗯。”她顿了顿说:“如果可以,我想让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我看着她的背影,竟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
她带我来到了一处墓碑旁,掀开棺盖,底下是一处暗道。我随着她一起走下去,里面很黑,走了许久,前面才渗出微弱的光亮。我眯眼看过去,前面的空地上,用铁链子拴着一个人。黑色的长头发散在面前,遮住了脸面。白皙的皮肤,被铁链勒出了好几道血痕,见有人来,她缓缓的抬起了头,我看到了半张精致的面孔。笑里藏着邪气,虽然只露出了半张脸,但那双摄人心魄的大眼睛,已经征服了所有人了。
“燕子,我把他带来了。”雀的声音温柔而好听,那个叫燕子的女孩,看着我,从未移开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