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去的上官月珊把春梅当作是自己人,所以她怀孕的事并没有瞒着这丫鬟。现在想必大夫人那头也早已晓得此事。但前六个月都不闻不问按兵不动,直到吴琼怀孕六个半月才出事。
白氏的家法之一,若白家媳妇不贞,先要受之三十板家法再行休妻。
如果在怀胎前三个月受这三十板只会导致滑胎,而上官月珊只会受些严重的皮肉之伤却不会危险性命。
但怀胎六个半月可就不一样了,这三十大板下去,多半母子俱亡。
倒也有人会问,如果这样何不等到月份再大一点确保万无一失?
但真要到那时,腹中胎儿已成人型,虽然这三十大板下去母子仍是皆亡,但大夫人的名声却会受损。
所以,大夫人选择胎期稳妥的六个月,腹部还不是特别显怀时行刑,真可畏蛇蝎心肠。
现在,吴琼也要她好好体会失去孩子的痛苦。
“琼儿,那毒……”厉擎天知道吴琼向来喜欢孩子,可这次……
吴琼瞥了厉擎天一眼:“稚子无辜。”
闻言厉擎天勾了勾嘴角,他就知道这上仙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睚眦必报却不会盲目拿别人的性命作为打击对手的武器。
恰好此时李太医写好了药方,只见吴琼脸色一转,竟把那老道重新给提了出来:“夫人,这张大仙果然了得,先前服下的那碗黑狗起作用了,不如就让这位连皇上与皇太后都敬重不已的张天师来给欣儿去去煞气吧。”
吴琼说得大声,特别把‘皇上与皇太后’这几个字咬得重重的,不怕人听不到。
而此时老道仍被两位护院架着,一脸血糊糊的整个人萎靡不振。
大夫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眸光一厉还想压下来,可惜刚才吴琼的声音太大,哪怕李太医有些微的耳背却也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位夫人,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张天师,皇上皇太后都敬重不已?”
吴琼瞥了一眼大夫人,全然不顾她眼里的警告,大方地把张天师往李太医跟前一推,满怀敬重地刚才五夫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这这张天师啊人称张仙人,奴家听说他可厉害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还可预知未来,未出茅庐便知三分天下。都说这张天师平日里可不常下山,还是我家五夫人五次登山才请得天师下山一次呢。”
见李太医蹙起了眉,吴琼趁热打铁又道:“李太医您老在宫里当差,应该也认识这位皇上跟前的红人吧?听说就连皇上皇太后想见这张天师一面都极为艰难呢。”
李太医上前一步再次仔细打量这张血糊糊的脸,再想到旁边的火炭以及案几上摆放的纸符桃木剑等东西顿时就明白了。
袖子一拂,冷道:“恕老夫眼拙认不出这位天师,但老夫在宫里当差数十年,却从未听说过宫有什么张天师还是张仙人。况且皇上英明从不痴迷于这类的鬼神之说,更何谈一面难求,还扯上皇太后,哼,简直一派胡言。”
这下子在场但凡有长耳朵的都听了个一清二楚,这人是五夫人带来的,还信誓旦旦登山五次才求了这张天师下山一趟。
那而方才所谓的八夫人鬼上身,呵呵……
白慕天吓得一个激灵,立即明白这其中的道道,一面安抚李太医一面狠狠地瞪了一眼做怪的柳氏,一副等会儿算账的表情。
平日刁蛮如柳氏脚一软,瘫倒在地。
最后李太医只留下一张解毒的方子,又从医童递来的药箱里取出一瓶保心的药丸,道:“这瓶药丸实是老夫卒毕生所学所炼,可保孩子心脉。只是此毒老夫真的无能为力,一切只看这两个孩子的造化了。”说着又看了一眼那所谓连皇上都器重的张天师摇了摇头跟两个医童走出祠堂。
白慕天令人把药丸和了水给一双儿女服下。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就连太医院的院道都束手无策难道还指望着这张天师不成?
此时大阳早已落山,白慕天派人去药铺里照着单子抓药,管家也亲自送李老还有两个医童回去。
此后大门一关,算总账的时间到了。
白慕天一改白天对那老道的敬畏之心,不等护院把板子亮出来就全招了。
这老道确实是道观里的一名道士,但身份却也只排末尾,就连刚才见势不妙就逃了的道童也是戏园子里花钱雇来的。与他口口声声自称的天师级别更谈不上。
而后又把五夫人如何贿赂他下山,又让他拿着小少爷的病如何编排七夫人的事给吐了个一干二净。
当白慕天痛心疾首质问柳氏为何要这般作为,是不是有什么人指使她时,却不料柳氏一口咬定是自己要这么做的,无他人无关。
吴琼听了心中冷笑,事到如今柳氏给人背了黑锅,不知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大夫人手里,还是这柳氏真的如此忠心。
证据确凿,哪怕白慕天再有心想要包庇柳氏却也不能够了,闭眼睛一挥手让人拖了下去,神态间尽是痛惜与疲惫。
吴琼看了这个花心的男人一眼,心里冷笑。只有让他尝过被最宠爱的女人算计与背叛才会知道女人心的可怕。
不过,这个柳言也好,还是那个死去的八夫人也罢,都只不过是个开胃菜,真正的主菜还在后头呢。
白慕天,好好享受被妻妾算计的滋味吧!
而这时柳氏在被护院拖下去显得极为激动,声音凄厉:“上官月珊,你不得好死……你儿子算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