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官谨离开,十月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躺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好像想要撕碎一般的用力。闭着的眼睛,有晶莹滑落。
“十月,怎么了?”顾西辞轻轻的掰开十月冰凉的手,“做噩梦了吗?”
十月看着温和的顾西辞,目光呆滞了几秒,然后回过神来,点点头。
顾西辞摸摸十月的额头,“睡吧。偏要跟着来,在外面可不比在家里。”
十月定定的看着顾西辞,“赵明致对你来说,很重要?”
顾西辞笑了起来,“傻孩子。你不懂。睡吧。”
十月却执意的想要一个答案,拉着顾西辞的手,死死的盯着他看,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很重要。
顾西辞点点头,“嗯。她是我的命。”当年,他发过誓,这辈子都爱她如生命,给她幸福。可惜,世事无常,她的幸福不需要他。
十月咬着唇,看着顾西辞,“我知道了。”
“别想那么多,你还小。”顾西辞给十月掖掖被角,“好好睡一觉。”
十月拉着顾西辞的手,“你陪我睡。”
“你已经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
十月嗤笑一声,“你刚刚还说我是孩子。”
“即使是孩子,那也是女孩子。不管是大女孩,还是小女孩都要端庄,矜持,要学会保护自己。”顾西辞摸了摸十月的脑袋,“睡吧。我就在旁边。”
十月嘟嘟嘴,没有说话。
顾西辞躺在旁边的床上,很快就入睡。
他也累了,虽然刚刚得到一个不算好的消息,不过不算一无所获了。
十月竖着耳朵,听着顾西辞平静的呼吸声,睁开眼睛,看着草绿色的窗帘发呆。
有些是,只能埋在心里。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透过昏暗的壁灯,她还能看到自己稚嫩的小手掌,有些事情,好像已经久远了。但在今天听到上官谨和顾西辞说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恨,忍不住的害怕。
她,知道那个基地。
那是一个人间地狱,那是一场噩梦的存在。
她不能说。
为了活着,她必须要守口如瓶。
但,能救赵明致的人在那里。赵明致是顾西辞的命,而顾西辞是她的命。
可能顾西辞自己都忘记了,他曾经救过一个女孩。但,她会记着,一直。因为那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不顾生命危险救她的人。
小小的十月在衡量着,思考着。
“怎么还不睡?”顾西辞坐在十月的床边,看着睁大着眼睛的十月,无奈的摸摸她的脑袋。
顾西辞一向浅浅眠,特别是经历了那场爆炸之后,一点点的声音,他都能捕捉到,更何况是十月的叹气声。他真不知道,小小的孩子哪来的烦心事?
“在想什么呢?快睡吧。”顾西辞轻轻的拍着十月的背,轻轻的哄着。
十月爬过来,搂着顾西辞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腰间。
“已经是大女孩了,不能这么孩子气了。”顾西辞顺着十月的长发。自从照顾了大宝,他对哄孩子是越来越耐心了。
十月没有理会顾西辞,闭上眼睛,慢慢的入睡。
顾西辞无奈的摇摇头,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
华云逸看着赵明致把一天的照片和录像分别的归类,然后收藏在一个文件夹里。
他没有说,其实老婆大人一直收藏的并不是这个文件夹,这个文件夹是一些商业资料。看着老婆大人认真的模样,华云逸满心的酸涩。
老婆大人已经慢慢的忘记一些很细小的事情。
就好像文件夹。
每个文件夹有不同的收录,例如生活记录,商业资料,公司资料等等。老婆大人每天晚上都会把一天的路线记录下来,然后标上日期和一些开心的事情。
但,很多时候,她会把这些生活小事收录在商业资料里,或者是公司资料里。
华云逸每天在赵明致睡着的时候,悄悄的起来,把一切都整理好,收录好,跟在赵明致后面把她忘记了的事情,一一的补充好,安排好。
华云逸在努力地控制赵明致的病情,却半点作用也没有。
明清风说老婆大人的病情并没有任何的起色,记忆力在慢慢的消退。
华云逸每天晚上都会盯着赵明致看,看着她熟悉的脸,害怕她一觉醒来忘记了自己。
这是一种煎熬。
上官谨和顾西辞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华云逸有些烦躁。眼睁睁的看着老婆大人的记忆力一天天的消退,他却无能为力。他甚至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学医?
赵明致有些不安的翻个身,双手搂上华云逸的腰。
华云逸轻轻的抚摸着赵明致依然漂亮的脸,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一口。
赵明致伸手挠挠被亲的地方,头在华云逸的怀里磨蹭两下,像个慵懒的小猫咪。老婆大人的强势越来越少,越来越柔和,越来越依赖。
而他却希望老婆大人像以前那样强势能干。因为那样才是老婆大人最好的时光。
华云逸伸手搂住赵明致,紧紧的搂住,想要把她刻如骨血里。
赵明致觉得自己被鬼压床了,很重,有些喘不过气来。混混沌沌的,她好像看到了华云逸的脸,也好像看到了两宝的脸。
华云逸瞪了一眼正趴在赵明致身上的两宝。一觉醒来,发现儿子已经爬上了床,还很理直气壮的霸占属于他的地方,差点就要把他这个床的男主人给赶下了床。
两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