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琅琊面露讶异之色,“不是吧?”金琅琊微微摇头,“小祖宗的来历,你忘了?她在那里,多半是吃尽苦头,好不容易出来,外面的花花世界她还不曾见过,更不知世间还有美味。”
“哦,也是,”银琅琊同情地说:“她一出来就遇见冰块,冰块拿人家当练手的了。”两人在城里走了许久许久,阵阵凉风袭来,银琅琊握紧金琅琊的手心,“姐姐,我们不能再分开。”金琅琊呼吸一紧,应了一声,银琅琊并不满意,站到金琅琊面前,“纵然上天让这一切都重新来过,但我们不要,你离开我,我会死。”
金琅琊有些恼了,脸色一沉,“又胡说。”银琅琊抱住金琅琊,“不管,我不管,我没有冰块和小祖宗那般的定力,若是几生几世的折腾,我受不了。”金琅琊只是回抱住银琅琊,没言语。
有些事,如果能躲得过,谁都想躲过去,龙卿阙和凤琳琅也不想分开的,可惜,天不尽人意,老天的套路,谁都不知道。更深的夜,龙卿阙躺下了,心口窝的疼,终于好些了。说是分开睡,凤琳琅睡前居然真的没回房里睡,而是趴在堂屋的桌子上。龙卿阙瞧见,叫醒了人,“回房睡。”凤琳琅眼睛都没有睁开,似是困顿,嘟囔了一句,“我没房间。”
“去我房里,睡里侧。”龙卿阙说,凤琳琅不情愿地爬起来,还抱怨,“说不让我睡,又让我去睡,善变的人。”到了床上,凤琳琅还在哼哼唧唧絮叨这几句呢。
“就你话多,闭嘴,睡觉,”龙卿阙嗔道,“我不叫你,不准乱动,好好睡觉。”
“那你不准靠过来。”凤琳琅抱紧被子,还记得之前自己醒来衣衫不整的。龙卿阙冷淡的眼神瞟了一眼,“睡你的觉。
凤琳琅真的闭嘴,很快就睡过去了。龙卿阙暗笑,这人倒是听话了,她本是困顿,但真的躺下却又睡不着,借着微弱烛光打量凤琳琅的睡颜,也不知道,她这么做是否妥当。龙卿阙总觉得,自己是惹了个大、麻烦,如果凤琳琅要走,那就让她走,为甚么还要挽留她?今日挽留的话,像是没经过思绪便说出来了。
凤琳琅睡熟了,睡姿也变得随意,整个人身体舒展开,睡得就差四脚朝天了,龙卿阙无奈地笑,实在睡不着,她坐起身,出了琅琊阁。趁着夜色,龙卿阙在城里楼宇间跳跃,前方有隐约的光亮,还有一阵阵的叫好声。
龙卿阙顺着光亮而去,到了跟前,赫然看见那楼宇写着“青楼”字样,有不少看官坐在下面击掌叫好,而台上,清一色的姑娘,莺莺燕燕之声,裙带漫天,香气扑鼻。想来,这是城里人寻欢作乐的地儿,想不到,这深更半夜,竟是座无虚席。龙卿阙半蹲在廊檐上四处望,对于此处,她并无兴致,扭身就要走,眼角余光却看见了一个看似熟悉的人。
金色蟒袍披身格外惹眼,难道是那个神曦?龙卿阙捡起一旁的石子,甩手飞出去,击中目标。不过,目标并不是被击中,而是目标接住了石子,神曦扭身向后看,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在低,一个在高,不过,并不妨碍她们目光交流。神曦眯了眯眼眸,有探寻的意思,龙卿阙看清了确实是神曦,心底多了一分轻视,扭身便走。神曦跃身而起,跟着龙卿阙,两人一前一后,身影在月色下跳跃。最后,在僻静处,龙卿阙停下,“跟着我做甚么?”
“我还想问你,你是在跟踪我么?”神曦好笑地问,近身几步,龙卿阙岿然不动,淡声说:“你想太多,不过是偶遇。”
“哦?”神曦疑惑似的,哼笑了一声,“偶遇我,还暗中偷袭我?”神曦话语间,扬手,石子嗖地飞出去,龙卿阙一个偏身躲过去,“有些意外罢了。”
“那是个干净的地方,可不是你想的那般。”听出龙卿阙话语里轻视的味道,神曦发觉自己被误会,龙卿阙无谓地说:“我可不曾想过,你继续寻你的乐子罢了。”龙卿阙飞身而下,很快消失在夜色里,神曦无语,晦气地踢了一脚房顶的棱角,可恶!
龙卿阙躺下时,心口终于没那么疼了,后背的灼烧之感也少了许多,她躺下刚进入浅眠,身边的人似乎醒了,翻来覆去的。龙卿阙微微睁开眼眸,意外发现,凤琳琅闭着眼睛,而被子虚盖身体,有隐约的金色光亮,该不会是……
龙卿阙想掀开被子,凤琳琅再度翻了身,平躺的姿势,光亮倏地似的灭了。龙卿阙等着凤琳琅再翻身,她想看个仔细,凤琳琅却不再动了。这一等,龙卿阙昏沉沉睡去,等她睁开眼,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听见外面有稚气的笑声,还有话语声,“琉璃,你看,做得好看吗?”
“好看。”
“是吧?我也觉得好看。”凤琳琅沾沾自喜的声音,“一会拿去给龙儿瞧瞧。”龙卿阙竖起耳朵,不知这主仆二人在讨论什么,但半晌静默后,她听见琉璃微微压低的声音说:“主人,我怎么觉得,你和黑心肝关系愈来愈好了。”主人不是不喜和人亲近的吗?主人不是还想着报仇的吗?主人为什么提到那个黑心肝次数越来越多,每每提及,那表情……怎么说呢,琉璃不知该如何形容。总之,有好玩的,主人会想着和黑心肝分享,黑心肝有事,主人也会放心不下,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原本之前打算离开,却因为黑心肝发病,她们就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有吗?”凤琳琅不以为意,“这里就我们三个人,除了她,我还能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