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王真人一巴掌拍在几案上:“柔儿殿下说的是,那几个家伙,转世后都被猪油蒙了心了,为了什么兄弟义气竟然胆敢占据了勾陈宫,不仅夺权,还敢如此作践天潢贵胄,但就算他们做的出来,还能想着天下人奉他为正统么?”
“诶——”赵文和挥手止住了王真人:“二弟,你都是鬼了,还这么热血冲动。此事自有公论,日后有他们的报应,也有处置他们的人现世,但咱们在此发牢骚有什么用处?没得惹柔儿殿下伤心!”
劝了冰柔几句,赵文和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柔儿殿下,赵某说句题外话。这些日子你在西岳宫主事,有东岳帝君帮你说话,天庭那边都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还赐了新的封号,态度也算摆明了的。勾陈宫那边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急着多想,眼下并无益处。”
冰柔点头道:“赵鬼帝说的是,本宫并未对娘家的事情有什么念想,就算要有什么动作,上有本宫的祖母,她可是那贼子得罪不起的,下有本宫夫君,既然与本宫是一家人自然要为他丈人雪恨,父亲这一世重修回来,少不得还要再次入主勾陈宫,天数如此,纵有千般计议万般谋划,何尝轮到本宫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子瞎操心呢?鬼帝毋庸多虑。”
王真人大声笑道:“殿下前半句说的很对,但后半句确实值得商榷。自从殿下在西岳宫主事,前后没几天的时间,却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片刻之间一扫沉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殿下绝非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子,哈哈哈哈!”
冰柔苦笑摇头,她回想起自己与金童在一起那些短暂的时日,那时候每到夜半闲聊,哪天不是两人相拥而卧,自己缠着他讲世俗的轶事,他反缠着自己说天庭的秘辛?自己何曾想到,上天安排给自己的夫婿竟然是个博古通今的人物,绝非天宫中那些仙风道骨的修士可比?在对世间诸事、天庭诸多公案的看法上,他哪句话不是一针见血?起初自己还有“一语惊醒梦中人”之感,后来竟然源源不断的听到与自己认知相反的论调,然后细细论起来,才发现他说的才是对的,而自己从前亲眼看见、亲身经历的那些事,竟然都是人前一个样、人后又一个样,就连从前自己看来简简单单的某一个人事调动背后的原因竟然也都是扑朔迷离,充满着权谋和博弈的味道,更何况征战杀伐之类的事情?
所以,自己这些许本事,绝大部分都是夫君无意间传授的呢。
摇了摇头,冰柔浅笑道:“王鬼帝何必如此谬赞?只是这次人界出兵的事情本宫都焦头烂额呢,我等不如好好看看前线情况,速下定论,以防天庭符诏朝发夕至,到时措手不及。”
王真人点头道:“此言极是,须得好好计划一番。莫说柔儿殿下不愿与勾陈宫的‘那人’见面,却不知他们自己也脱不开身呢。两年来,‘那人’执掌勾陈宫四下征战,兵不卸甲,夺得异界七处,始终没有找到‘那人的大哥’所在。因为异界作战频繁,休整不及,处处捉襟见肘,竟然还陨落了星君二人,这可是封神之战以后的首例。如此说来,莫说征伐一处小小的异界星区,就是再大点的变故,怕是他们也派不出人手呢,所以,咱们还是只能靠自己,从五岳本身这块儿想想办法了。”
冰柔点头称是,这些事情,已经入主西岳宫的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人”转世重修时在人界就以大意轻敌而著称,不仅轻敌还轻视士大夫,不信谋士,就说这几次征战,打的都是些小小异界,从前都是一名星君拿一界的战果,现在呢?前有张良陈平、后有荀彧郭嘉卧龙凤雏这些本事堪称逆天的谋士都在他麾下,竟然还能损兵折将,真是丢人都丢到外婆家了。连自己夫君都在不知道那人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作出过“读史书不通权谋,御大军不明计略,好勇而无谋,恃气而骄功”的评语,自己要主持战事切不可学他那样。
想了想,冰柔道:“本宫并不懂兵法,但也记得夫君曾说过,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前者是说一场战争的大局,要以我军必胜为出发点,以此鼓舞士气,奠定我军来自百姓和普通兵卒的信念基础。而后者是说,一场战争关乎交战双方的成败,从两雄并立开始直到一方败亡,其中的每一天每一刻都要关注敌人的动向,采取最合适的应对方式,就算双方先前是盟友都不能忽略动摇吃下他的决心,每一战都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倾尽全力,哪怕我军一万敌军一百呢?也要集结局部优势兵力,使敌军永远都要以一敌百,永远不能得到一对一、一对十的机会,反之亦然,总之要看清战局,敏锐的抓住时机,一战而定江山。同时还要兼顾大局,不能给敌人反咬一口的机会,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要打,就要打的他魂飞魄散,绝不可能如东晋谢安一般东山再起。所以……”
她话还没说话,赵文和就惊讶的鼓掌道:“真是好兵法!柔儿殿下你的夫婿可是百世不得一见的名将啊!这一席话,连我这行军打仗多年的老卒都听的心驰神往,不说后无来者,前无古人是绝对不差的!敢问柔儿殿下你的夫婿是哪位星君……不不,是哪位天庭帝君下凡转世的?就算是封神之战也没见过此等人才出现啊!”
冰柔赧然道:“哪有这么厉害?赵鬼帝似乎忘记了,本宫的夫君从未转世重修过,他自幼在八景宫侍候……这才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