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那个世子爷之间,一定隐藏着故事。
旺旺在心里为母亲拍手叫好。刚才掉头离开那一刻,真是坚决果断,绝不含糊**。跟父亲在一起都有三个孩子了,还跟别的男子藕断丝连的就太不像话了。
崔莹莹在回廊里又滞留片刻。抱着旺旺返回去见王妃和庆安候夫人时,崔莹莹已经面色如常了。
崔莹莹和旺旺进去的时候,屋内只有王妃和庆安候夫人,除此之外再无他人了。
旺旺的头脑里塞满了那个披着长长大氅站在风中的男子,胡乱猜想他跟母亲之间曾经发生过的故事。等到外祖母、母亲跟王妃告辞时,旺旺才懊悔,刚才母亲、外祖母跟王妃都谈了些什么,自己竟是一句都没有听清楚。
又乘坐轿子,晃悠着,到了停放马车的地方。走下轿子,旺旺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一个盛装的少妇带领着李瑁和李浩,正准备登上装饰奢华的马车。那个可恶的李浩,怀里还抱着那个拳头般大小的小狗崽子。外祖母和母亲走过去,向那个盛装的少妇和李瑁、李浩行礼。
那个盛装的少妇淡淡的,客气中透着疏离,也隐隐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傲慢。反正旺旺看她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李瑁和李浩倒是彬彬有礼,很有教养的模样。可是,就在要登上马车的时候,李浩突然举起小狗崽子,冲旺旺做个鬼脸,学小狗叫:“汪汪,汪汪。”然后飞快地登上马车,不见了。
王府的人都笑起来,说大公子顽皮可爱。
旺旺气坏了。
这事可恶的小浑蛋,又取笑自己。
庆安候夫人和崔莹莹看出来了,这王府的小公子是拿旺旺的名字取乐。不过,对方只是个懵懂小孩子,她们只是无奈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然后就登上马车赶回庆安候府了。
身为被取笑者,旺旺可没有一笑置之的气量,她是越想越恼火。这个小浑蛋,跟他初次见面无冤无仇的居然一次又一次地羞辱自己。
等着瞧,君子报仇,不,是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旺旺郑重发誓:等我长大之后,一定狠狠地修理这个小浑蛋,以报今日之耻。
将今天的倒霉事细想一遍后,旺旺作出个重大决定:改名。
今天之所以受辱,都是名字惹的祸。一定得改名字,不能再任人叫旺旺了。虽然没有人将旺旺跟专门送人的大礼包相联系,可是旺旺跟小狗叫的声音是谐音,谁知道他们叫的是“旺旺”,还是“汪汪”。
谁再叫我“旺旺”,我跟谁急。
因此,母亲叫旺旺时,旺旺不高兴地嘟着嘴巴,外祖母连续叫几声“旺旺”,旺旺索性哭起来。
不准再叫我旺旺!
外祖母和母亲焦急了,用手试探旺旺的小额头,轻声商量办法,温柔地抚慰旺旺。这一声比一声柔和的“旺旺”,叫得旺旺心烦,将脸埋进母亲的怀抱里哭。
没有人知道我的痛苦!
做小孩子一点都不好。
回到外祖母家后,表哥表姐们拿出他们心爱的玩具,给旺旺和两个姐姐玩。旺旺虽然对这一大堆小布猴子、小弓箭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可是一群人围着自己转,卖力地讨自己欢心,实在让人心情舒畅。旺旺很快就抛开了烦恼,变得快乐起来。
旺旺确信,表哥表姐和舅母们叫的那一声声“旺旺”,都充溢着疼爱。跟王府那个小浑蛋叫的意思绝对不一样。
他们都没有取笑的我意思。可是,我还是要换另一个名字。等我能够说话的时候,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改个名字。
在庆安候府用过晚宴,天微黑的时候才回家了。
大街上行人稀少,北风刮过街边的房屋呼呼地响。灯笼挂在车壁上,明亮的光芒暖暖地照射整个车厢。父亲和母亲并排坐在座椅上,父亲在向母亲谈论今天跟大小舅子们吟诗的事,不时发出轻笑。旺旺和两个姐姐躺在车厢里,身子下铺着厚厚的褥子,身上盖着毛绒绒的被子,旺旺仰面看父母亲交谈,两个姐姐躲在被窝里互相挠痒痒,扭来扭去咯咯地笑,没有压到旁边的旺旺真是侥幸。后来,父母亲也躺下来,旺旺钻在母亲的怀抱里,曦曦姐姐躺在父亲的臂弯里,晓晓姐姐夹在中间,一家子挤到一起,无拘无束地说笑。
这感觉真好!一家人紧紧靠在这一起,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心也靠在一起。
要是晚上也能够这样,一家人挤到一起睡觉,那该多好。旺旺晚上是跟奶娘睡觉,父母亲就在隔壁的房屋里,而两个姐姐跟着她们的奶娘睡在厢房里,在大户人家里孩子是极少能够跟父母亲一起睡觉的。
回到侍郎府后,旺旺感叹:还是家里好。
在自己的家里,人人都喜欢旺旺,也都喜欢旺旺的名字,包括那个曾经说过要扔掉旺旺的祖母,她看旺旺时总是笑眯眯的。出门一趟后,旺旺再看躺在身边的小堂弟昀昀,觉得他比过去顺眼多了。只要昀昀不大哭干扰旺旺,旺旺就不讨厌昀昀,有时候还“呀呀”地跟昀昀打招呼。
比起那个取笑自己,说自己是小狗的小浑蛋,这个小堂弟可爱多了。
旺旺渐渐地把不愉快的事抛到脑后。可是,除夕的那天晚上,旺旺又记起被人取笑的事。
除夕的那天晚上,一家人都聚集到仇夫人的正房上守夜。房屋里燃起几盘炭火,烧得旺旺的,屋子里暖烘烘的。时间一久,几个孩子就坐不住了,于是侍候的人将他们心爱的玩具都搬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