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这个,武夫人眼圈一红。她一共生了一儿两女,偏大女儿生下不到一个月即夭折了,她因过于伤心在月子里伤了身,足足过了三年才有了武思琪,不然也不会宠得武思琪不成样子了。
当初那孩子夭折时,她太过伤心,那时沈老夫人随沈老爷回京述职,曾过去看望她,那时就劝她若是想不开收个义女陪陪她开解也好,她当时曾动了念头,可最后却还是不了了之。
“哪里是二丫头,她早投胎去了,这个是我们府上寄住的表姑娘。”武夫人声音带着冷淡,转头看向白素素的眼神带着警告。“你这丫头,好好的日子,哭什么。”
“求老夫人给素素作主!”
白素素直接跪到了地上,对着沈老夫人磕头不已,只几下,额头已经肿了。
“快拦了!”沈金氏连忙喊了一声,两个婆子跑过来,拦住了白素素。“白姑娘有话就说,何苦如此?”
“既然是有事找我,那回我院子里说吧。”沈老夫人声音淡下来,连表情都带着几分冷漠,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这样的小姑娘更是不知见过多少。
“不用了!”白素素哪里肯?她怕的就是不声不响就把她的事情这样随便处置了,那她折腾这一遭为了什么?
“老夫人,都说沈家书香门弟簪缨世族,还请为我这个弱女子主持公道,今日,今日是沈家二郎拉着我掉到了水里,我、我……”
白素素哭倒在地,不肯再起来。
武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她只觉得,武家的面子是彻底的被人在地上踩了,好极了!真是太好了!
白素素的话音落地后,只是委在地上痛哭,而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沈二郎沈烽的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墨绿色刻丝直裰的郎君五官俊朗,淡淡扫过白素素时眼神无波,平静的就好像那里根本无人跪地告他的黑状一般。
沈老夫人心里更是有底,她看了眼武夫人又看向白素素。“姑娘说我们二郎把你拉下了水,不知都谁看到了,还请姑娘也要有个证据,此事事关你的名节,可不能随意说笑。”
“当时在场的小娘子郎君不知多少,哪个都能给我做证,你们说说,是不是我和沈二郎一起掉下水的!”
白素素急切的转头,看了一圈后,又转过来对着沈老夫人哭。“素素身为姑娘家本不该自己出头,求老夫人怜惜我自幼寄人篱下,无人相帮。”
“啪!”武夫人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她面前的杯盏都震得跳了两跳。“好!好!可真是我们武家的表姑娘,这么多年的粮食,我们只当是喂了狗!”
这话一出,白素素的脸色别提多精彩,姑娘们在一边也是叽叽咕咕说个不停,那边小郎本是挺可怜白素素的,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哭成那样子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怜惜,只是这种怜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求哪位帮忙,倒是说说,那时确是我与沈二郎君一同掉下水的对不对?”白素素可怜兮兮的看向郎君那席,一群少年郎眼里都掠过几分不忍。
只是,这做证也不是那般好做的!这要站出来,得罪的可是沈家,现在沈家正得圣宠,这脑子得多抽才能站出来做证?
很快的,有个脑子不好的就站出来了。
一个一身靓蓝色杭绸袍子的小郎君站起来,一脸的义愤填膺。
“我来做证,就是沈二郎把这位小娘子拉下水的,不只这样还搂了人家,真真是不知廉耻!”
众人一听这话立即把目光投向沈烽,却见沈烽如看蝼蚁一般的看向那个指责他的小郎君,唇角轻轻一抿。
“跳梁小丑!”
“你说什么!”沈国公家的嫡幼孙沈燃登时不干了,几乎是跳着脚的指着沈烽开骂。“你堂堂当朝探花,明明身受皇恩却做出如此无情无义不知廉耻之事,饱读诗书却又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简直就是衣冠qín_shòu斯文败类!”
“胡说八道!”坐在那边的沈素珏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最忍不了的就是沈国公那家人。
“明明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还说什么哥哥把她拉下去,真是可笑!沈燃你不就是嫉妒哥哥中了举你自己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么?跑来做这种证难怪你连考了六年的秀才都不中,你还是死心吧!心术不正考出花来也过不了!”
“你这个野丫头!”沈燃看到沈素珏跳起来才不怕,他指着沈素珏刚想说话,就见一道白影闪过直接砸到了他伸出的手上,他哎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地上一片碎片,居然是一个茶杯砸到了他手上又掉到了地上。
“谁!好大的胆子”沈燃大怒,捂着被砸得剧痛的手掌四处查看。
“胆大的,是你吧?”慢悠悠的声音,慵懒的回应却是另有一队人慢悠悠自碧珠轩的侧厅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