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白天时尚不觉得什么,等到了夜间,黑夜来临之后,凌遥才发现,承恩侯府里挂满了做成金鱼模样的灯。
灯中烛火微微摇曳闪烁,放眼望去,整个承恩侯府里都沐浴在温暖的烛光之中了。
凌遥自己推着轮椅到了门前去看廊下的灯,看着承恩侯府里各处的喜庆模样,不由得笑赞道:“真漂亮啊!”
齐滦见她如此,也起身跟了过来,走到凌遥身边时,他正好听见了凌遥这句赞叹,不由得轻笑道:“府里每年都是这样的,挂着象征年年有余的金鱼灯,我倒是看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的。”
“你看惯了,我可没有看惯,”
凌遥笑了一笑,目光在那片温暖灯火中流连,幽幽叹道,“阿滦,你是没见过别的除夕之夜。那种热闹和喧嚣都是旁人的,半点也不属于自己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何况,有时候的除夕,又太过热闹了,倒是少了这几分温暖的人情味了。除夕之夜的味道,也只有节奏慢下来了才能懂。”
“但是在这儿却不一样。外祖父这里安安静静的,我却觉得,就是坐在这里盯着这盏灯看一个晚上,我心里也都是欢喜的。”
她说的是现代的除夕之夜。跟陈飞结婚的那几年,她的除夕都是在看电视之中度过的,但是如今想起来,那一夜热热闹闹的节目里,却没有一个是让她印象深刻的。
她回忆里经历过的那些除夕之夜,反而还是外公外婆还在的时候,才有着跟此时在承恩侯府感受到的味道是一样的。
这除夕之夜,还是要跟对的人在一起过,心里才会觉得欢喜,就算这么静静的看灯,等着时光的流逝,她也是心中甜蜜蜜的。
齐滦不知她心中感触,还以为她说的是在明王府的那些孤单的日子,这心中便有些心疼她,但看凌遥一脸的笑,眼中皆是欢喜和满足,他又不想提起那些事让她不快,便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抿唇望着她笑道:“此时倒是像你说的这样安安静静的,但是等一会儿到了子时,外头可是要放烟花的,那会儿虽然吵闹,但是还是很好看的。”
齐滦笑道,“阿遥,只怕到了那时,你就没法子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看灯了。”
“还会有烟花可看?”
凌遥眼眸一亮,觉得很是惊喜,她笑道,“要是真有烟花可看,那我就不惦记看灯了!除夕嘛,就应该热热闹闹的放烟花呀,阿滦,我可以放一个吗?”
望着她殷切的眼眸,齐滦虽有些不忍心,可到底还是给拒绝了:“阿遥,你有伤在身,那烟花有些危险,我怕伤着你,这事儿恐怕我不能答应你了,你不能去放的。我叫他们多放几个给你看,你就这里看,好么?等你将来伤好了,你想放多少都行,我绝不拦着你。”
见凌遥眼中有些失望,齐滦又不愿让她太过失落,抿了抿唇,又开口道:“这样吧,等到正月十五的时候,那会儿你差不多也可以下地走动走动了,我那天夜里,带你去街上看灯去,好么?上元灯节里,大家都会出门,那天晚上也没有宵禁,你想怎么看灯都行,倘或你不能走,那我就推着你去,好么阿遥?”
凌遥想了想,笑道:“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正月十五,你带我出门看灯去!”
穿来这么久了,为了她这腿伤,她晚上几乎都没有出门逛过,到时候能稍微走动一下了,她是一定要出门瞧一瞧的,既然齐滦此时都提出来了,她自然是要答应的,绝不能放过这大好的出门机会。
许氏和向竑儒一直都在那里,两个人一边饮茶一边瞧着前头凌遥和齐滦在那里说话,见两个人这般亲密站在一处说说笑笑的,许氏心中一动,转眸含笑看向向竑儒,低声道:“夫君,你瞧滦儿和遥儿聊的这么高兴,要不,咱们就别在这儿坐着了,咱两个坐在这里看着他们,有些话他们也不好说,更加不自在的,不如,你同我一块儿包饺子去吧?”
向竑儒有些不明白许氏的意思,他道:“我看他两个自在得很,哪里不自在了?”
许氏笑瞪了向竑儒一眼,又低笑道:“你怎么越老越糊涂了?你想想,咱们两个年轻的时候,你同我订了亲,我们两家人在一处守岁的时候,你难道不想同我单独相处么?滦儿是你的外孙,又这般年轻,比你当初也大不了多少,你怎么就不体贴他的心思呢?这除夕之夜啊,咱们说是要一块儿守岁,但这夜还长着呢,你总得让他们能在一块儿单独说说体己话吧?咱们俩在这瞧着,他们怎么说呀?”
“噢噢,这么回事儿啊!”
向竑儒经许氏说破,这才恍然大悟,他望着许氏笑道,“那就全听夫人的,夫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许氏这么一说,向竑儒也想起自己年轻时的事儿来了。倒不是说相爱的两个人非要单独在一起做些什么,只不过,是希望能单独在一起说说话罢了,那些个情意绵绵的体己话,确实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许氏笑了笑,低声道:“夫君不必说话。等下夫君随我过去,一切只听我说就是了!”
许氏言罢就站起身来,带着向竑儒走到凌遥身边,她望着凌遥笑道:“遥儿,这几年除夕,都是滦儿陪着我们过的。如今你来了,有些事儿不知道,我嘱咐你一声。夜里时间长,这会儿到子时还有两三个时辰呢,所以呢,晚膳咱们就不吃了,你若是饿了,就先用些点心。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