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帝道,“如果母后真的把筠儿忘了,就不会同朕一样,在大殿上失态了。既然如此,母后又何必非要强自放下呢?想来,筠儿也是不希望母后忘记她的。就这么永远记着她,难道不好吗?”
高太后不愿意同元熙帝说过往之事,看元熙帝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心里还有些莫名的害怕。再说现在,也不是他母子两个辩论说什么到底是放下还是没放下的时候,于是,高太后也不回答元熙帝的话,只望着元熙帝问道:“哀家过来,并不是要同你说这些旧事的。哀家只是想问问皇上,皇上对这个秦嫣儿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高太后话音刚落,就见元熙帝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道:“母后,您觉得,这个秦姑娘,能不能做第二个文淑啊?朕倒是觉得,她比文淑更像筠儿,就连性子也像,如果她在朕身边的话,一定会像筠儿在朕身边一样的,母后说呢?”
元熙帝这话把高太后吓了一跳,她大惊失色的道:“皇上怎么能这么想呢?秦嫣儿再像筠儿,她也不是筠儿啊!难不成,皇上真的想把这个秦嫣儿纳入宫中为妃为嫔吗?”
高太后这会儿真的是觉得元熙帝有些魔怔了,不等元熙帝开口,高太后又道,“皇上,你不能把这个秦嫣儿纳入宫中。不管是为妃还是为嫔,这都是不行的。而且,哀家也不会允许皇上这样做!不管她的容貌多像筠儿,她也不是筠儿,请皇上认清楚这一点!”
对于高太后的急怒,元熙帝反而是很淡定的样子,他听了高太后的话,甚至轻轻笑道:“母后为何不让朕把秦嫣儿纳入宫中呢?朕方才都说了,朕想让她做第二个文淑啊,虽说现在皇后之位不能给她,但是这贵妃之位却是可以的给她的。就凭着她这般像筠儿的容貌,她也当得起这贵妃之位!”
言罢,元熙帝又似笑非笑的道,“再说了,朕当初纳文淑为后时,母后也一样反对过,不允许过,可那时木已成舟,母后的反对和不允许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朕如今是一国之君,朕若是想要秦嫣儿入宫,难道母后就能拦得住朕吗?”
元熙帝的话简直让高太后听出了疯狂的意味,她忍不住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元熙帝,沉声道:“皇上当年已经错了一次,难道还要再错一次吗?时隔这么多年了,皇上应当知道,这个秦嫣儿跟文淑是不一样的!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白宛筠,也不会再有第二个文淑皇后,皇上已不是当年血气方刚的少年,更不是做事未经考虑的青年,皇上做了二十年的皇帝,难道还看不清楚这一点吗?”
“若是单凭秦嫣儿的容貌,皇上就如此任性的要纳秦嫣儿入宫做贵妃,那文淑去后的这十一年的时间里,皇上为何不再去找个眉眼酷似筠儿或者酷似文淑的女子呢?这个世上,不可能只有秦嫣儿一人像筠儿,皇上从前没动过这等心思,怎么这会儿倒像是被这个秦嫣儿迷了心窍一般呢?”
高太后来此劝说元熙帝放弃秦嫣儿,让他不要纳秦嫣儿入宫。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倚仗的。
即便早年间,筠儿与元熙帝分手诀别后,元熙帝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一个酷似筠儿的女子来当做替身,是后来无意遇见了文淑,之后才有了这种类似于饮鸩止渴的心思的。而文淑去后,这将近十一年的时候里,元熙帝再也没有寻个任何眉眼与筠儿或者文淑酷似的女子,后宫所有嫔妃的样貌,没有一人跟筠儿或者文淑相似。
高太后心里知道,这其中有着滦儿的原因,毕竟滦儿的容貌与筠儿有九成相似,对于元熙帝来说,多少也是某种程度上的慰藉。但她却更愿意相信,元熙帝已经放下这种寻找替身的错误执念了。她却没有想到,今夜过来,元熙帝竟还口口声声说要秦嫣儿入宫做筠儿的替身。这话让高太后听了便觉得心酸。
高太后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盼着元熙帝能顾念齐滦了,如若元熙帝为了秦嫣儿连齐滦都不顾念了,她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元熙帝接秦嫣儿入宫了。
要知道,元熙帝那句话说得很对,他是一国之君,是独掌大权的天子,他若是立定了主意要做什么事情,这世上还有谁能拦得住呢?
元熙帝还是那般云淡风轻似笑非笑的模样,就听他道:“母后,朕只是看中了秦嫣儿的那张脸,别的,朕一概都不在意。再说了,世上或许确实不止这个秦嫣儿像筠儿,或者有人比秦嫣儿更像筠儿,但是此时此刻,却只有这个秦嫣儿入了朕的眼,到了朕的跟前啊。”
“母后为什么非要反对朕纳秦嫣儿为妃呢?只不过一个贵妃之位罢了,秦嫣儿的身世低微,秦家早已没了什么根基,就算是让她做皇后,她又能如何呢?而且,秦嫣儿确确实实比文淑更像筠儿啊。朕私心里,很是希望她能入宫陪伴朕的。”
高太后听到这里,真心觉得元熙帝的想法偏执而又疯狂,她咬牙道:“难道皇上真的不知道哀家的用心吗?”
“皇上,哀家且问你,如果皇上当真一意孤行,把这个秦嫣儿接入宫中,封为贵妃,那么皇上让滦儿如何自处?滦儿是一点儿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