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纬自没有完全告诉莫茗,但也在莫茗无尽的追问和对答之下,从言语间吐露出了大致状况。
三言两语之下,莫茗暗自总结出了自己所需要知道的关键信息。
最关键的一点,眼前这家伙来到凡间的理由是每个神明都会有的神劫,这一点无论是她的友人八意思兼神或是她的家姐天照都是知道的,所以月夜见尊并非是真正的被放逐者。
让莫茗松了口气的原因是,并没有阴谋家莫茗所猜测的那些****的因素牵扯其中——神明大人的返天之行虽然困难重重,但不会受到来自高天原的阻碍,而现今确确实实寻找得来的石钵也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便也正是莫茗心情愉快的根源所在。
虽然过程坎坷、历经险阻,时隔五年的时间也只找寻到了一件石钵,但确实是寻到了的,是存在之物。
八意思兼神所述、让月夜见尊寻找的物品,虽然尽是些传说的东西,但是是的确存在的。
究其原因——不论是八意思兼还是天照,其目的都并非刻意为难月夜见,只是希望她度过神劫罢了。
他费尽心思给这位神明予助力,并不是在白费心思,仅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于是得以继续着两人的旅途。
至于其他的推论,莫茗决定暂时不予置评。
在当时的船上,听完一席话语后莫茗曾很随意的以一言蔽之:
“也就是说,神明当太久了,得了抑郁症,来人间散散心。”
然后被月夜见给打了。
别看神明大人言语极少,却心思细腻、情绪敏感,看来本人似乎对莫茗这种肤浅的归纳说法十分不满。
神明不是不愿讲道理,只是她很清楚与莫茗讲道理是很难有成效的,对这种人、拳头的威慑永远大于言语。
莫茗蹲在地上捂着肚子道:
“你是敏锐的神明、我是愚钝的凡人,说来反倒是殊途同归,你因为明察秋毫、看的太透,我因为一叶障目、看的太浅,殊途同归——都会觉得无聊。”
“所以为了接下来的路不那么无聊,建议你多说一说话。”
“何故?”月夜见表示不理解,“私多说话,便能有趣吗?”
莫茗清了清嗓子,深情道:
“当然,虽然你经常戴着帷帽,看不见面目,但声音也很好听,清亮悦耳、令人不禁沉醉,要是能多开口说话,我也能多多振奋一下精神,这对于提升效率也是有益的。”
对于莫茗的话,月夜见想了很久,然后微微摇了摇头,回应道:
“其心可诛。”
莫茗耸了耸肩,表示不解。
“你因为畏惧与不安,希望私能钟情于你,为你达成此行之目的加以保障,”月夜见的话语一如既往地冷清,“劝你惜命,勿作他想,以免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原来如此,是发现了自己的意图吗?
两人都是极为聪明的智者,莫茗自然知道自己试探性的做法,终有被发现的一天。
只是被神明的直言不讳惊了一跳,随即讪讪回应:
“我看你对人类的诸般情感那么感兴趣、才打算以身饲虎,给你提供一个亲身实践的机会,”想了想,似乎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无耻,揉了揉鼻子,“我也是出于无奈,还请见谅……好吧,以后不撩你了,还请你手下留情,不然怕是没找到五宝就要死于胃出血。”
月夜见想了想,点头答应。
“若你收起轻浮的态度,私便多说些话语也无妨。”
莫茗笑道:“我这人比较怕无聊,能有人聊天解闷已是极好的了。”
被月夜见尊挑明,反倒让莫茗松了一口气。
因为事实是,神明大人口中的情况在理论上是一定会发生的,毕竟这一点显而易见且无法否定,那就是——有意地讨好月夜见,使她对自己产生好意、进而对这份好意加以利用,虽然太过于卑鄙无耻,但却是最稳妥的、能杜绝其反悔的、确保灵梦安危的方法。
莫茗自恃并非正人君子,尤其此事关系灵梦,不由得瞻前顾后。
而被挑明后之所以松了口气,很大程度上是源于对自己的不自信,让女子对自己倾心、收获并利用她的好意——这并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
月夜见尊何许人也?即使不以神明的能力分高下,能成为高天原智慧之神八意思兼神的友人,又岂是省油的灯,就算略其本身的智慧不提,于其本人,一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自是当得无愧,就以莫茗的见识,容貌气质上也无人能出其右,而面对这样的对手,投资风险实在巨大,自己为求得其好意,免不了自身也要投入感情,以至于逢场作戏,可不是说说笑笑那么简单,一来二去,若是把自己搭进去,三心二意朝秦暮楚,怕是要耽误了救下灵梦的约定大事。
以至于在临行前能把话说开,反倒免去了一路上可能的诸般算计,令人如释重负,心情愉快。
……
……
于是自踏上大陆开始,便一直相安无话。
莫茗唯有在自身抱以一些隐晦的目的时,会变得谈吐不凡舌灿莲花,但就此一路行来,和月夜见两人反倒变得沉默,原因很简单,他没什么想说的。
帮助神明收集到她所需要的东西便是全部的目的,此时的莫茗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