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想象得无比复杂。不得不说,皇帝陛下您实在是太多虑了。

全然不知道萧时正在对她阴谋论的唐诗也因他这句话,顿时忆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赶紧收起方才见到的旖旎,努力屏蔽脑海中少儿不宜的画面,开始正视眼前这个“皇儿”。

人家她可是有正事要办的!(美色误人啊!)

“哀家一直以为,应该相信皇儿的,事实证明,哀家错了。”双臂间宽大的衣袖遮住了紧握双手,唐诗紧着一颗心,表现地相当低沉。

这对演艺圈打滚了一辈子,表演了一辈子的唐诗来说顺手拈来,这已经是她深入骨髓的能力了。一身老戏骨,影坛的常青藤,不老的影后女神,唐诗能获得这样的盛名,自然也绝非浪得虚名。

现在不过做场戏,萧时都能欺骗到原来的太后和摄政王,而她不过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何况眼前这个年轻的帝王远非日后那么心机深沉难以窥测,在他面前唱戏,他必是看不出来的。

恍然间,唐诗好像又回到了她曾经的战场,仿佛某一个机位,正等待着她最完美的角度,侧过身,微微颔首,下巴微点,眼睑微敛,绝色的面容似乎隐忍着某种不可言状的情绪,就连娇艳的容色都为之暗淡起来,整个人立时就笼罩在悲戚下,任谁见了都会立马就起怜惜之情。

站在萧时这个位置,正是面对她最美,又看起来极为忧虑和伤心,全无往日的高高在上,也少了那层属于太后的气势,却是该死地……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在这个时候,就算并不信任太后,就算他对太后从来都埋藏着怨愤,竟不知不觉间,那些情绪逐渐开始消弭了,只留下眼前这个年轻,又绝艳的女人,似在等待有人进入她的内心,倾听她的倾诉。

“母后何出此言?”萧时紧了紧拳头,努力忽视心底泛起的一丝柔软。

眼前这个女人对权力如何看重,他岂会不知道?现在这是干什么?想做一番陈词?他才不相信她!

唐诗怔忪半晌,暗自收敛一番,却也没有看他,背过身向前一步,幽幽地道:“当年你父皇临终之前,叫我好好地看顾你,务必要让你学业有成,亲政之后奋飞横绝,做一番宏图霸业,所以我亲自挑选沈太傅教导你。沈太傅出自四世三公的沈氏一门,他又博学多闻,帝王心术了若指掌,由他作为你的老师,是最理想的人选。”

不得不承认,沈太傅却是如此。萧时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此刻显得尤为陌生。

“可惜我错了,自古迄今,决无数米量薪,可成远大之猷;吹毛数睫,可奏三五之治者,他目光短浅,实在难等大雅之堂!”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萧时忍不住喝道:“你说什么?”

两个人,一个忘了自己的尊称,一个忘了对方的尊称,可见旁的已是顾不得了。

“我说什么?”唐诗猛然地扭过身,双眸直视萧时,冷笑道:“念终始典于学,于缉熙单厥心,我亲自让他给你授课,便是将你教得如今这副模样吗?”

萧时一时说不出来,直愣愣地瞪着她的同时,又听她道:“他自己鼠目寸光也罢了,怎么你好的不学,坏的一学即会?你以为我贪恋权力,和摄政王一道把持朝政,是你终极的敌人?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听在萧时的耳朵里,顿时脑中一片空白,面色陡然一白。

“什么?!”

唐诗却根本没有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气势一变,径直上前走到他面前,气势如虹,令人不敢直视。

“哼,还是你父皇料事如神,道摄政王善谋善断,可以为我们所用。以他的掌权和他的专横,有他在前面挡着,在你亲政之前,务必能够肃清打消一干不臣之心。可惜,你刚愎自用,看不到这些,竟也看不出如今七王声势高涨,还有你那个好皇兄萧戌,别看他体弱多病,我可探听到他在封地操练兵马。他们一个一个狼子野心,这些你统统视而不见,你父皇竟还指望你平定藩王,收复封地,固我大周基业?看看你如今在做什么?终日饮酒作乐,花天酒地,如此不成体统,我实在是错看你了萧时!”

她一脸的痛悔和愤然,话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和极度失望的神情,不论是谁见了都不会认为这是做戏。

当然,寝殿中除了他们两个,也没第三个人了。她的这番话,只有萧时一人听到,她也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这话信息量太大,先不提真假,已经足以让萧时懵逼了。

萧时此人心机过人,只是到底还年轻,未必能完全分辨其中的真真假假,偏偏唐诗所言又是假假真真,她所言的七王之乱后来确有其事,而萧戌操练兵马也是真的,她直言不讳地道出摄政王争权夺势,这些,统统都是无一不真……

“所以……”萧时喃喃道。

他此刻大脑明显运转不过来了,如果给他时间整理,或能看出些许问题,可最关键的,唐诗压根就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她站在萧时面前,抬头仰视着这个明显比她高一头的便宜儿子,一把搂上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胸膛,忍不住感叹哎呀,手感真好!(你够了色女!不要乘机吃豆腐啊)

“我如此费心费力,不惜装出恋慕权势来骗取摄政王的信任,只为了日后有脸面对你父皇,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她温柔耳语,沉痛地叹息,在萧时猝不及防的时候又骤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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