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这王八羔子不肯走,柳贞也还得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与魏氏说说话,也不就管她,直接跟魏氏将太孙吴带着陈十郎来寻自己的事儿说了,末了还感慨一番,“果真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这收买人心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就因为如此,魏氏对太孙吴才会更为忌惮,有些糟心的看了眼萧安,也不好当着萧安的面说太孙不好的话,免得把人激得逆反,就道:“他们本就是表兄弟,感情自然是要好一些。陈家郎君第一次出门,又年幼少阅历,有些担忧也属正常。”
可太孙吴年纪比陈十郎还要小些,然而却是比陈十郎要胆大心细得多,因有萧安在,两人只得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倒是十足。
萧安对陈十郎没多太喜欢,就像她骂他的,娘们兮兮的,在边关里连姑娘都比他利索,就不信他们这一件事,就让她觉得这人不识好人心。
她要不当机立断带着太孙与他一道来六关,等他被人切成块喂了狼都不知晓是为了何,也亏得他是太孙的表哥,不然她早把人丢落日城里,让他跟姓杨的一道当个冤死鬼算了。
不过到这会儿萧安才想起来,“呃,我们把南魏的人忘了……”
南魏要入仕,自然要跟着太孙仪仗,在查军务之时还得出大力立个功才行,自然不能与萧安他们一样躲着藏着。
柳贞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安一眼,就听得魏氏道:“不是之前已与他们报过信儿?南魏的人当然要跟随太孙仪仗在一起。”
从来富贵险中求。南魏既然要入仕,自然就要舍才有得。这事儿,就算是萧安拿着刀子架在魏九重的脖子上,只怕他都不会走。
萧安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转而说到另外一件事,“太子出行,护军一千,到太孙就只得五百了。”
这是早就想抱怨的,然而之前一直忘了,这会儿记起来,萧安也得为太孙不平,“也不怪姓陈的胆子小,谁不怕呢!”
要她说,老皇帝也太偏心了些,要有一千护卫队,她哪用着带太孙悄悄跑了,就是刘希庭那老匹夫真有反意,她也能带着人先跟他的人干一仗了,好让太孙看看自己的本事,而不是像狗追一样带着人就跑,简直没面子完了。
柳贞哧了一声,实在太明白萧安这人脑子里的想法了,“整天脑子就想着打打杀杀,就没装个正事儿!”
不过魏氏倒是叹息了一声,“陛下确实是偏心了些。”
就是锻炼太孙,又何必只给五百人,要说是去江南一带转一圈,五百人不算多但也不叫少,可偏偏是有驻军十多万的边关,五百就不够数了。
三关的五万、六关的七万、九关的五万,共实打实的十七万兵马,太孙带着五百护卫,在哪一关睡觉都得如芒在背。
不过回头想想当今这位陛下,柳贞就道:“他对魏侯的信任,恐比对太子都多了。”
要他说,要皇帝要查军务,就算是让太子来也无妨,虽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太子乃国器,然而要日后太子坐稳江山,也还是要与三方将领打交道。
皇帝真要为太子铺路,舍不得人来遇险,就是随便挑一个与皇后太子一系连个姻都成,偏生叫了个在别人眼里最不显的太孙来。
不说不吉利的太孙出了事儿,就是太孙这一次胜了,在边关留下的名声,与日后太子之间的父子情,说不得就要起些隔阂。
有个疑心病重的爹,也少不得儿子会有样学样。
说穿了就是对太子有着防心,宁愿信个常乐,觉得魏侯养大的常乐会护得太孙,给了五百人放心大胆的让太孙来,面上是对太子一系放了军权,实际上却是不想太子真摸到了军权。
萧安在一边听得砸嘴,“忒的麻烦。”再想起倒霉催早死的景王,皇家里就没个好东西了。
魏氏却是想得多,道:“莫不是也是一场试探。”
试探这边防里的臣服之心?
皇帝多疑,然而从来都不敢轻易动边关,但魏氏觉得就皇帝那德行,说不得看着都年老快要翘腿了,最后放手干这么一场。
把太孙往边关里一丢,看边关里的武将们,是不是对大庆江山忠心,是不是对皇朝忠心。就不忠心,死的也不过是个太孙,他也不心疼了。
要真是为这,柳贞觉得太孙也忒可怜一些,再看一眼萧安,幸亏这孩子没听懂,不然还不可怜起太孙来,巴不得把一颗心都送上去。
萧安确实没听太懂,但也明白太孙的处境不好,她又不是没眼力的,就是在京城里也知道东宫里太孙泽的名气就要比太孙吴的要大,更别说还有个得皇帝喜欢,没过继成到她大姐名下的小皇孙。
不过她倒是想得简单,只要说服常叔日后暗中支持太孙,有了兵权支持的太孙吴,总比得过以后可能有读书人支持的其他皇孙。
更何况,嫡长继承,祖宗家法,也不是能轻易变的,就是那群只会读书的酸儒,也还讲这一套呢。
萧安还真有些不是多操心,再难也就太孙的身体不好这一点罢了,回头让他跟着自己学一套拳法,都解决了。
当年程谨安不也是个弱鸡一样的,自从跟她混了,到如今一口气能杀三个山匪!
所以第二天萧安也不在乎之前自己打的那个喷嚏了,大清早的等太孙吃完饭食,便要太孙与她一道去练拳。
太孙吴身体弱,对习武之事一直都不热衷,就是东宫里需得学那几样,也不过粗粗而已。
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