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您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他止血啊!他现在定是难受极了。”楚寻久焦急地提醒道,差点儿没把郎中的骨架给摇散架了。
“稍安勿躁,您可知这位蝎子的身份?”郎中有些不安地问道。
“治病救人不是应该众生平等的么,还管什么身份不身份地,您治好他,我便立即将他带走,不会连累您的!”话落楚寻久退后了一步,抱拳鞠了个躬。
在楚寻久目光的央求下,郎中不断地在心中安慰自己,最终医者的仁慈之心战胜了恐惧,遂脱去了楚擎天的衣袍便开始为他止血医伤。
救治了一个多时辰,郎中的衣袍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楚擎天伤口的血终是被止住了,面色亦是好了很多,站在一旁的楚寻久可算是松了口气。
“血止住了,命也暂时保住了,不过仍是很危险,随时都可能会发热,最好多观察几日。”郎中一边为楚擎天包扎一边叮嘱着身旁的楚寻久。
“那就麻烦您了!”
“不麻…你这是什么意思?”郎中好似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既然需要多观察几日,那便让他住在您这儿吧,正好有利于您观察他。”楚寻久再次抱拳鞠了一躬。
“你…”
“谢谢您,这是给您的银两,我会找时间再来看他的!”
郎中本欲拒绝,哪知再要开口的时候,那位给他银两的少年已经跑出去老远,他这老胳膊老腿儿地根本就追不上,更何况他记得那个少年是骑马来的。无奈之下只好哑巴吃黄连了,暗气地摇了摇头。
此时的老郎中又怎会知,这一次的奇遇竟是会成为了他日后的官途之机。
回到了宫中,楚寻久经过宫人的告知,直接走向了东宫。意料之中,刚迈进大门便看到了端坐在书案后的楚钰桓,忙上前乖巧地说道,“爹,久久回来了。”
“久久,你去了哪里?为何在宫中一直未找到你?”楚钰桓放下手中的书卷,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凌厉地射向了楚寻久。
“爹,我骑马出宫…将天儿给…葬了。”楚寻久将头垂得很低,根本便不敢与楚钰桓对视,因为他撒谎的时候眼睛是最骗不得人的。
“你和楚擎天是如何认识的,看起来好像感情还不错?”楚钰桓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然后再度垂首拿起案上的书卷看了起来,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
这个问题楚寻久在回来的路上便已经考虑了很久,因为他知道一定是躲不过的,但是他比较犯愁的是,将天儿还活着的消息瞒下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楚钰桓已经看了两页书,仍未听到楚寻久开口,遂是疑惑地抬首望了过去,淡淡地说道,“久久,爹不想逼迫你什么,若实在是有苦衷,爹便不问了,去隔壁房间休息吧。”
“不是的爹,久久只是觉得对不起大家,羞于开口而已。”话落直挺挺地跪到了地上。楚钰桓没有出声,只是扔下手中的书卷负手而立,等待着楚寻久的下文。
“城王府被烧的两天前,久久无聊见便溜出了王府,在街上结识了一个小乞丐,见他可怜便请他吃了两个馒头,相聊间觉得他人不错,没多久便在他的提一下和他拜了把子,当天一时得意忘形久久便忘记了爹的忠告,由着他将我送了回来,难怪当时他见到城王府之时的表情如此怪异,今天一切都已明了。”
楚钰桓细听之下眉头皱得老高,心中却是有些庆幸楚擎天已经去了,昨日七弟有意向放走他,但是自己心中是极其不安的,那样一个心思复杂又能弑父的孩子,怎会没有危险性,如今听久久如是一说,更觉那孩子不是简单的角色,若是留下将来必定是后患无穷。
“久久,你今后便住在这东宫吧,而且明日过后,你便不能再唤为父为爹了,应该改口叫父皇。”
“那今日便让久久再多唤几声吧,爹!”楚寻久缓缓地站起身,歪着头天真地又唤了一声,却不想唤完之后心中浮出一丝酸楚,莫名地就想起了楚擎天,若是天儿能得到他爹娘的一丝眷顾,就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了吧。
“好了,你休息吧,爹要去宫门口等你娘亲了,她应该快被送到了。”话落便转身离开了。
“娘亲回来了?久久也要去!”楚寻久追着楚钰桓亦是跑了出去。
宫门口,顾云梨远远地便望到了向她跑来的楚寻久,一颗悬着的心终是落到了肚子里。楚寻久一直渴望自家娘亲的怀抱,好不容易跑到了她面前,却不想迎接他的是一记耳光。
“娘亲,你为什么打我?”楚寻久捂着脸颊有些委屈地问道。
“你爹和七叔出征前是如何跟你讲的,他们有教你打晕守卫偷跑出来吗?你知不知道,你一失踪,娘亲的心便一直是紧揪着的!”顾云梨红着眼圈斥责道,话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思念,猛地将楚寻久揽到了怀中。
“娘亲,久久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本是理直气壮的楚寻久,听得顾云梨如是一说,顿时心虚的不得了,轻拍着顾云梨地背不停地道着歉。
刚入夜,皇宫中静得出奇,根本没有一点儿大战过后的痕迹和颓败,太监一如往常般地巡夜,宫女一如从前般地打扫着,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离皇宫不到五里处,原清流的军队隐秘地驻扎许久,他手下的副将和兵士们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但是又慑于那年轻帝王的铁血手腕,没有一个敢上前轻言进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