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
看着欲言又止的青影,楚钰城不悦地皱起墨眉,薄唇轻启道:“青影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别遮遮掩掩的。”
“主子,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青影拱手问道,见楚钰城微微地颔首,便说道:“属下觉着王爷自从遇到了沐家公子后,便失去了往日的雷厉与机敏,是不是王爷对他…”
“影!别瞎说!”身旁的青衡猛地拽了青影的胳膊,但却为时已晚,青影已被楚钰城一巴掌拍出了老远,痛苦地蜷在地上咳血,好一阵才慢慢地爬起来跪下。
楚钰城面无表情地扫了眼跪在远处的青影,眸中的寒意渐升,“咔”地将手中的茶杯捏碎,冷声道:“都滚出去!”
“是!”青衡微微地松了口气,架着青影快速地离开。
楚钰城有些自欺欺人地轻摇了摇头,那恶女也就眼睛像极了墨儿,他的墨儿定是不会长成这幅凶悍的样子。曾经的他对于很多人和事物都不甚在意,哪怕是墨儿管他叫阿城,他亦是抱着随之任之的态度,直到他再也找不到她,想听到那声简单的“阿城”便成为了奢侈。
“青衡!”楚钰城厉声喝道。
“属下在!”门外的青衡瞬间应道。
“你和青影立刻去沐家探查,看看能否问出忘忧散是否有解药。”楚钰城死死地握着虎形血玉,直到手心传来阵阵刺痛,才想起刚刚捏碎茶杯的时候伤到了手,心下微慌低头去看那血玉是否被污了。
“是!属下这便去!”
而房内的楚钰城则被手中血玉的变化惊住了,他可以确定刚刚流出的鲜血有一部分被这血玉吞噬了,而这玉的色泽要比之前更加地好了,放在手心伤处还有丝灼热般的痛意。
楚钰城凝视了这血玉好久,直到手心的痛意消失,它的表面再无任何光泽变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揣到了怀中,轻轻地捂在胸口许久,墨儿你究竟在哪里!
“墨儿…墨儿…”轻喃出声,楚钰城像突然惊醒了一样,猛地起身走到桌边,扑开了宣纸开始埋首疾书,将所有他不想忘记的人和事情全部写了下来,二十几页宣纸用尽,他才发现,竟有十五六页都是关于他和墨儿的。
轻抚着未干的墨迹,楚钰城自嘲地苦笑了一声,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那张可爱的小脸儿,她说她两辈子加起来都三十几岁了,她说她有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她说她有些喜欢他了。
其实,他才是老牛吃嫩草的那一个吧,当年他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儿,他不能说服自己去喜欢那个有成人灵魂的孩子,曾经以为自己是最不屑束缚于世俗的人,但回首看去,他又何时挣脱了世俗。
直到那个叽喳的小人儿消失在他的生活中,那种孤独的窒息感便每日侵袭着他,她把他一点一点地拉到了光明热闹的人间,却又以消失的方式瞬间将他推到了地狱。
那天宫中被清鸿刺伤的时候他还满心不解,为何当时只有伤口是痛的,而心却是一点刀剜的痛意都没有。但现在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不是因为他放下了清鸿,而是清鸿从未真正地在被他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若当年砍伤他脸的是墨儿不是清鸿,也许他不会急着报仇攻城,而是递过一把刀让她继续砍另一边吧。
“报!”略带疲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楚钰城嗓音低沉地问道。
“回主子,已经三个时辰了,现下天已经大亮了。”
“哦?”竟不知不觉地想了三个时辰了么,自嘲地笑了笑问道:“找到解药了吗?”
“回主子,大部分沐府家奴不知晓有这种毒药。”
言下之意楚钰城便再明白不过了,这药大概和皇家秘药差不多,怕是只有族内的人知道。楚钰城将宣纸折城书簿的大小放入怀中,冷声道:“走吧,去捉沐天赐!”
“是!”
今日的巫城热闹非凡,若是有人问为什么,便会被城内的人所耻笑,竟然连公主出嫁的日子都不知晓。不过相比于公主出嫁,百姓更关心的是这来之不易的祭祀仪式。
南巫国每年有四次祭祀仪式,由沐家的祭司和长老们共同完成,祈求风调雨顺百姓安宁,最后达到社稷稳定国家昌荣的目的。若是前些年,百姓们也不会对祭祀仪式抱有如此大的热情和期待,因为自从沐家上一任大祭司犯戒出逃,南巫国百姓便过了几年没有祭祀仪式的日子,也未见生活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五年前,沐家特许尚未成年的沐天赐承袭了大祭司一职,他首次为南巫做了忱祀仪式后,百姓们便感受到了福泽,那年的洪水没有淹没他们的庄稼,那年的暴雨也未打漏他们的屋顶,从此他们虔诚地围观每一次祭祀仪式,生活竟也渐渐地好了起来,虽说不是大富大贵,却是温饱不贪。
“老伯,为何今日巫城围了如此多的人?”顾云天不解地问道。
“公子定不是巫城的人吧!”老汉摸着胡须笃定地说道。
“是的,还请老伯告知。”
“巫城每年有四次祭祀仪式,但是今年因为公主出嫁,皇上想福泽百姓和保佑公主,特与大祭司大人商量了许久,这才加出了一忱祀仪式,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好事,也是公子你赶上了。”
“原是如此,在下也想前去看看,不知老伯是否顺路?”顾云天拱手问道。这老伯亦是热心肠的人,豪气地拍了拍顾云天的肩膀道:“当然可以,走吧。”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