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山跪倒在地,这个强硬了一生的人忍不住老泪纵横,道:“臣,谨遵陛下圣命!”
说完这些,南楚衡再次看向沅天洛,道:“洛儿,我把这江山交给你,你必须要守护好它。记住,不要给我报仇,不要……”说完,南楚衡的双眼缓缓闭上,手也从床上耷拉下来。
沅天洛忙握住他冰凉的手,道:“爹爹,爹爹……”她握着他的手,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给她任何回应。那攥在掌心里的手,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沅天洛无助地看向百里奚和,道:“百里,你快给爹爹看看,快给爹爹看看。”
百里奚和颓然地摇了摇头,面色凄楚,一只手按在了沅天洛的肩上。
沅天洛摇着头,道:“不,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你不是邪医百里奚和吗?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快救救他,快救救他!”说着,她拼命地拽着百里奚和的手,想让他为南楚衡把脉,似乎只要百里奚和肯为南楚衡把脉,南楚衡就会重新睁开眼睛,重新对她微笑,重新唤她一声“洛儿”。
白芜堂上前,道:“公主,陛下一直在等你,见到你来,他一定很开心。陛下去了,您……节哀。”
沅天洛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拼命地摇头:“不,你在说谎,你在说谎!”
正在这时,原先去御医局取药渣的侍女回来了,看着殿内的情景,瑟缩着不敢上前。
沅天洛突然一下子冷静下来,看着那侍女道:“把药渣拿过来。”
那侍女顺从地走过来,沅天洛示意她把药渣递给百里奚和,百里奚和闻了闻,皱了皱眉。
沅天洛上前,道:“是不是有人在爹爹的药里下毒,是不是?”
百里奚和抬头,他原本想隐瞒,可是眼下,或许,该有一件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他点点头,道:“这药中多了一味不该有的药,照理说多这一味药与少这一味药并无区别。但是多这一味药不能与人参同服,但却有人偏偏给陛下服下了参汤。这味药与参汤同服,会使心跳加快。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没什么,但是陛下心脉本就受损,再加快无异于谋杀。”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桌案,那上面放着一只碗,碗中有未喝完的参汤。
沅天洛看向那侍女,道:“这参汤是谁送来的?”
侍女回想了一下,道:“是丽贵妃。”
“叫她过来!”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女子挑帘而入,而她,正是方才气急而走的那个女人。那女人一进门,看着沅天洛就嚷开了:“刚刚是谁,在提本宫的名号?”
沅天洛看了看她,道:“你就是丽贵妃?”
那女子瞪大了眼睛,道:“正是本宫,怎样?”
沅天洛疾步上前,照着她的脸一巴掌挥了上去,道:“这参汤是你送来的?”
丽贵妃挨了一巴掌,羞愤万分,道:“是我又怎样?久病之人,本来就该多服参汤。”
沅天洛不想再与她废话,看向白太傅,道:“依你看来,此事该如何处置?”
白远山略感意外,低了低身子,道:“回公主殿下,丽贵妃有谋害陛下的嫌疑,应暂时收押,以待进一步审问。”
“就照太傅的意思办。”
随即,丽贵妃挣扎着被侍卫带走。
此时,白芜堂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心里又多了一丝疑问。
“丽贵妃所言有几分道理,任是谁,都可能给陛下端来参汤。这件事中的罪魁祸首,却是往陛下的药中多添了一味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