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阳这才直起身子,看向枫惜声和燕凌宇二人,道:“二位可是东越和北越的君主?”
枫惜声似乎是懒得说话,只摇了摇头。
燕凌宇倒是个沉不住气的,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张春阳不卑不亢,道:“既然二位不是东越和北越的君主,既然身为臣子,那为何见了我越彻陛下,不曾行跪拜之礼?”
枫惜声还未开口,燕凌宇倒先开了腔,道:“我乃北越臣子,尊的自然是北越的君主。再说了,我北越并非是你越彻的藩国,又有何理由要对你越彻的陛下行跪拜之礼?”
张春阳很是不服,还想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了沅天洛的一声轻喝:“张爱卿,不必多言。”
听到这话,张春阳纵是有几分不甘心,但还是悻悻地站回了原地。
那燕凌宇的嘴角倒是晕染出几分笑意,得意之色尽显。越彻国土辽阔又如何,只可惜君主是个弱稚女童,又如此胆小怕事,这泱泱国土,最终还不是要落在他们北越手里?
然而下一瞬,沅天洛开口说出的话却让燕凌宇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只听得沅天洛悠悠开口,声音虽不大,却响彻整个金銮殿。
“至于这枫惜声和燕凌宇未行跪拜之礼一事,众卿不必多言,亦不必心存怨怼。这二人不过是用实际行动说明,若是我越彻有朝一日派使臣出使东越或是北越,也不必对他们的国君行礼。若到了那时,东越或北越的国君问到了,众卿自然可以拿这二人今日在我越彻朝堂之上的举动来作为例证。”言外之意便是:既然你们的使臣未对我行跪拜之礼,那若是有朝一日,我越彻的使臣出使,自然也就可以免了跪拜之礼。
沅天洛的话音刚落,原本微阖双目的枫惜声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沅天洛。
那燕凌宇也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沅天洛,似是不敢相信方才那番掷地有声的话语,竟然出自沅天洛之口。
沅天洛迎上他审视的眼神,不带丝毫的躲闪,道:“燕王爷,今日朝堂之上,你不行跪拜之礼无可厚非。但,你们使团之中有一人,却必须对朕行这一礼!”
沅天洛的声音响亮,暗含威严,带着不可置疑的威压。
燕凌宇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道:“陛下似乎是妄言了。”
沅天洛冷哼一声,道:“朕倒是不知,你堂堂北越,竟公然掳走我越彻罪臣,还堂而皇之地带在身边。朕倒是要问一句:燕王爷此举,你北越陛下可知?”
燕凌宇脸上仍未有丝毫的慌乱,仍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道:“本王不知陛下在说些什么。”
沅天洛微抬手指,指向燕凌宇身后的一个人,道:“此人,乃原本南越的瑞王爷南楚瑜,这一点,燕王爷不会是要否认吧?”
燕凌宇微微一笑,道:“陛下说笑了,此人乃是我的继子燕云山,并非是陛下口中的瑞王南楚瑜。”
早知她会否认,沅天洛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下去,反而顺着燕凌宇的话说道:“若不是那南楚瑜自然是好,若是,那南楚瑜便成了忘祖弃义之辈。说到底,此人终归是朕名义上的皇叔,朕本不想赶尽杀绝。可若他当真如此不争气,那朕也只好将他的名讳从皇族族谱中摒除。”
沅天洛这番话说得随意,众人只当她是顺口一说,可这话听在一人耳中,却是声如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