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天洛背对着他们,听到打斗声只觉得心里跟着一揪一揪的,她按着胸口,喝道:“住手!让他进来!”
二人很快止住了手里的动作,南宫逸尘看向沅天洛,只见她在袁瑛璟的搀扶之下一步步走向殿内,步子虚浮,软乏无力。猛然间,眼神间陡然生起一股朦胧的雾气,他别过脸,拂去眼角不经意间流出的湿润,大踏步走近殿内。
殿内,沅天洛坐在桌边,背对着他。而袁瑛璟,已经退了出去。
他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要不,你到软榻上躺着?”
沅天洛轻声道:“不必。为什么要瞒我?”
“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我离开东越已经数年,早已不再惦念东越的分毫。若你愿意,我可以不是什么东越六皇子,我情愿一直是保护着你的沅族暗影,是你手下的大将军南宫逸尘,为你抵御外辱,征战沙场。”
“不,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何要隐瞒我?当初,在边境七城,两次救下南宫赫玉的,不是什么区天应,而是你南宫逸尘吧?”
南宫逸尘点了点头:“是我。南宫赫玉终归是我的兄长,我不忍他死于两军阵前。事后并未言明,也是害怕你知道了会乱想。”
沅天洛咬紧了嘴唇,道:“好,这一点我可以不追究。我只问你,你处心积虑埋伏在越彻十几年,为的,究竟是什么?”
听到这话,南宫逸尘猛然抬起头来,道:“你在怀疑我?”
沅天洛苦笑道:“不然呢?若非今日枫惜声言明此事,我倒是不知南宫将军有如此显赫的身份。不知南宫将军以皇子之尊,屈身于沅族暗影,所图的究竟是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千消丸是皇族至宝,可解天下至毒,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可你呢,却苦兮兮地跑去天山,将自己弄得那般狼狈,取了那雪兽的血液。若非今日真相大白,我倒是料不到,看似正直无畏的你,竟是如此的会演戏?如此,我倒是想问一问,南宫将军苦心至此,所图的除了原先南越的那十八个州,是不是还有越彻如今的整个天下?”
南宫逸尘一张脸憋得通红,道:“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沅天洛苦笑了一下,并未再说些什么。原本,在知道南宫逸尘是东越六皇子的时候,她只是震惊。可是一层一层地想下去,却是觉得周身发冷。她中毒的时候,南宫逸尘明明知道千消丸,却只字未提,反而去那天山寻什么雪兽。继而爹爹为了取得那千消丸,与那东越国君交易,却惨遭暗算,一命呜呼。再往前想,若是南宫逸尘是东越六皇子,那么南宫婉便是东越的公主,这二人前前后后来到这里,和先前的月彻,如今的越彻有着千丝万缕般的联系。她不知道,也不敢想,在这些日子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中,南宫逸尘扮演的究竟是什么身份,所图的又是什么。
南宫逸尘看沅天洛的脸上面色发白,道:“你怎么了?”
沅天洛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朕累了,南宫将军退下吧。”
“洛儿……”
“南宫将军,朕说了,朕累了。”
沅天洛的话音刚落,便有暗卫应声而出,站在了南宫逸尘的面前,冷声道:“南宫将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