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愤愤地回到御书房,想起林芊芊一事,越想越气。等到平静下来之后,他才想起来,他还有事没问她呢。可此刻,也没人可问了,那林芊芊早已在他的刀下化作一堆肉泥。
还是这个沅天洛,真是可恶!
慕容熙顺手拿起奏折,大意是:城西护国寺大殿前的一棵菩提树倒了,把大殿砸了个大口子,请求拨款修缮。
看到这个,一条毒计浮上慕容熙的心头。
这日午后,正在寝殿中小憩的沅天洛被叫醒了,来人言称带来陛下口谕。
沅天洛也不起身,睁开的眼睛又闭了起来,隔着床幔道:“那便说吧。”
来人是李公公,在沅天洛这里他吃够了亏,也就顾不上这许多了,只想着赶快传完话溜之大吉。
李公公道:“公主殿下,后日便是加封之期。依照祖制,明日您理应前往青梧寺,烧香祈福,感念天地之恩。”
说完之后,里面传出回话:“好了,我知道了。”
之后,便再没了声音。
李公公讨了个没趣儿,悻悻地离开了。
听到没了脚步声,沅天洛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了。慕容熙,果然是亡她之心不死。
沅天洛起身,稍稍整理了妆容之后,便抬脚在地上跺了三下。
随即,洛如初从窗口一跃而入,看着沅天洛笑道:“怎么就想了个跺脚的法子?”
“这样够气势,怎样,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洛如初笑道。
沅天洛把刚刚李公公所说之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了洛如初听。洛如初听了,道:“这个慕容熙,还真是煞费心机。这青梧寺远在高山之巅,甚是险峻。沅皇时期曾作为皇家寺院和避暑之所,可沅皇之后慕容熙便觉得这座寺庙过于险峻,舍弃了。现在却要你前去,可见是其心不轨。”
沅天洛莞尔一笑,道:“既然他想让我去祈福,我去便是了。”
洛如初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冲着沅天洛笑了笑,道:“你这丫头,鬼主意倒挺多的。”
隔日一早,整齐的仪仗自宫门口缓缓走过,向青梧寺行去。
御书房内的慕容熙,早已是急不可耐,待到李公公来,忙不迭地问道:“你可是亲眼看着沅天洛上的马车?”
李公公忙道:“陛下交代的事,老奴岂敢不从。正是照着笔下的意思,老奴亲自看着的,马车内坐着的,确是公主殿下无疑。”
一抹笑意浮上慕容熙的脸上,如此一来,今日之事就万无一失了。只要沅天洛今日上了马车,就再也回不来了。
慕容熙心中暗喜,朗声道:“去把太子叫来。还有,去御书房传些酒菜,今日朕要好好和太子喝几杯。”这么多天以来,总算是有了一件好事,值得庆贺一番。
不多时,慕天云赶到,看到慕容熙如此高兴,忍不住问了缘由。听慕容熙眉飞色舞地说完之后,慕天云的脸色微变,眼神中情绪莫名。
慕容熙见了,不高兴地说道:“天云,朕就只有你一个儿子,这天下朕只会交给你。你记好了,为君者,当弃妇人之仁。那些不该想的事,日后不准想了。父皇的用意,你可明白?”
慕天云微微颔首,道:“儿臣谨遵父皇圣命。”
同时,那仪仗中的马车正沿着林中小道缓缓上山。一路上,林间郁郁葱葱,鸟鸣不止。
行到一处上坡处时,那马竟似受惊了一般狂奔不止。身后的随从看了这样的情形,却仍是不慌不忙,泰然地跟在后面,与那马车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那马拖着马车到了一处断崖边硬是没有止住,连带着那架马车生生地跌了下去。后面的人跟上前去朝那断崖下看了一眼,下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仅仅是目光所及,也有几十丈之深。看来,无论是那马,还是那马车中的人,此刻都已成为一团血肉。
那几人面面相觑:如此一来,可以回去找陛下领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