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速度要比牛车快多了,苏海再怎么鞭打着老牛,还是被苏心严乘坐的马车超了过去。
昨晚那声势浩大的打野猪行动让整个村都没睡好觉,所以过了平时她们起床的时辰,严瑾,苏大婶和严皓然也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突然,小院里传来呼喊声:“请问是齐谦家吗?!”见没有人开门,这声音又拔高了一些,最后已经可以算得上吼了。
严瑾被这叫喊声叫醒了,微微的凝眉,起身穿上衣服,再简单的盘了一个妇人鬓。擦了擦眼角的眼屎,这才走出去开门。
“呜哇!娘亲!”严瑾刚刚走,严皓然也醒了,一看见床上躺的不是他娘,立即哇哇大哭起来,手脚并用着就要往下爬。
苏大婶立即拦住他:“小皓然不哭啊,苏奶奶帮你穿衣服。”严瑾醒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因为床太软太不舒服了,想着多躺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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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瑾推开院门,便看见一个穿着灰色棉袄的高瘦的年轻男子,心里十分疑惑,印象中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难道是来找阿谦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严瑾问道。
眼前这女子虽穿得十分朴素,但却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丽,沉鱼落雁脸孔,吹弹即破的肌肤,那周身的气度比他在京城看见的贵女也不遑多让,难怪公子动心了。阿四打量了一会严瑾,这才开口回答:“我家公子在路上救了一个人,他叫齐谦。”
“什么?”这个消息有如晴空响起一个焦雷,震得严瑾身躯摇晃,两眼晕黑,她鼻翅儿急速翕动,嘴唇抖动,连声音都发了僵:“他在哪?”
阿四指了指身后边的马车:“马车里。”
严瑾立即越过阿四跌跌撞撞跑向马车,掀开车帘,当看见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齐谦时,整个人就如同泡在冰水中,浑身僵硬,右手狠狠的掐了大腿一把,剧痛使她很快清醒过来,这才注意到车里还有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白衣男子,眸里闪过一丝探究却很快的隐了下去,朝他福了福身:“恩人,多谢您的相救,只是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把阿谦扶进屋子里吗?”
使她的错觉吗?她怎么感觉到这男子生气了,只是他带着面具,严瑾不能看清他的神色。
“阿四。”白衣男子嗓音有些低沉,但很清晰,又不是那种老道的低沉,反而十分悦耳。
“知道了少爷。”阿四走到马车另一边,两手一使力,直接将齐谦扛了起来。这么粗鲁的动作看得严瑾十分心疼,但现在的她哪里能抱怨,只好在前面带路:“恩人请跟我来。”
刚刚进到院门便看见抱着小皓然走出来的苏大婶:“哟!小谦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
“娘亲抱!”小皓然一看见严瑾便张开小手朝她扑了过去,严瑾这个时候哪有时间照顾严皓然,面色焦急地恳求着苏大婶:“苏大婶,麻烦您先帮我照顾一下皓然。”
苏大婶连连点头:“行,你快去照顾小谦吧。”
“多谢苏大婶了。”严瑾带着阿四进了齐谦的屋子,让他把齐谦放在床上,随后便朝他拜了拜身:“多谢恩公,只是我现在需要照顾我相公,还请两位恩公先在大堂那坐着稍等片刻,让我腾出手来感激两位的救命恩情。”
话音一落,门口立即想起了苏心严的声音:“他身上的伤大夫已经看过了,药待会也有人送过来。”他走到严瑾面前,眼里满是复杂,随后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齐谦,嘴角略晚弯起:“我口渴了,你先去泡壶茶吧。”
“可是……”严瑾有些为难的看向床上的齐谦,她想先照顾阿谦。
见状,苏心严面色直接沉了下来,神态中顿时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与冷酷,“怎么?救命之恩让你泡壶茶都不行?”
严瑾十分着急又无奈的解释:“怎么会呢,我只是担心我家相公,还望恩公理解。”
只是这一解释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苏心严更加生气:“不放心我让阿四再去请个大夫,我现在就想要喝茶。”
这人,怎么就这么任性呢?严瑾有些埋怨,但她现在只能照做,她和苏大婶这两个女人能把这两个年轻男子怎么样,而且,她也需要烧一些热水帮阿谦擦擦身。
思前想后,严瑾还是照做了。
严瑾一走,阿四立即开口询问:“公子?真的要去请大夫?”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不满。
“我叫她去烧水她就去烧水?她竟然去做这些粗活?”苏心严只觉得心里阵阵揪痛。
“公子?”见自家公子不回复自己,阿四又问了一遍。
苏心严这才回过神来,冷哼一声:“去,去把大夫给我请过来。”
“是,公子。”虽然不情愿,但是主子的命令他必须服从,阿四还是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发信号了。
这下,屋子里便只剩他,苏心严走到床边,用一种近乎轻蔑的眼神打量着齐谦:“你何德何能,让她为你做到如此地步,真让人……”话说到一般,下袍便被人扯住,苏心严低头,一个白白嫩嫩的胖娃娃,心情莫名的变好了,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恢复了平时的温润:“小胖娃娃,你干嘛?”他现在可是带着面具的,难道他不怕他?胆子够大,好!
“抱抱。”严皓然松开抓着苏心严一炮的手,朝他张开藕节般的手,奶声奶气的又重复了一遍:“你抱抱我!”
“你说让我抱我就抱呀?”苏心严弯腰,长指戳了戳他胖胖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