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淡淡的盯着我,浅浅的笑了一下,回答说,“真是伶牙俐齿。我大概能猜到,顾清平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了。”
我并没有回答他什么,医生沉默着将纱布缠好。直起身拿起药箱,对仍旧盯着我出神的吴凡说道,吴先生,我先走了。您有事就联系我私人电话,我会尽快赶到。”
那手下问他,需要我送你吗?
不必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手下点点头,朝门口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医生和吴凡道了别,便直接离开了。另一个手下跟着下去,好像是有什么事情。
另外那名手下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吴凡轻轻动了动自己的伤口处,然后对那男人说,这里只有两个房间,没有你住的地方。
手下看了看我。可是让您单独和她住在一起,我不放心。
吴凡似乎有些不耐烦,出不了事,只是一点皮肉伤,就是十个八个也不是我的对手,何况一个女人,你走吧。回去等我电话再过来。
那男人为难的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非常听话的走了。
门关上后,公寓内陷入了一片死气,我对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吴凡说,顾清平,他身上的伤,有事吗?是你们动手的。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吴凡笑了笑。应该和我差不多,没有致命的伤。只是,被我手下的那一棍子,可能手臂受了不小的伤,至少也是脱臼了。其实我很好奇,我把他伤成那样,你还愿意为我包扎伤口。
只是为了表示你送我去医院的感谢罢了。
我说完,不愿意再做多余的解释,转身准备进其中一个房间,吴凡叫住了我,你病情这样严重,顾清平知道吗?
我愣了一下,猜不出他究竟什么意思?挑拨离间还是什么?顿了顿步子,我说,这件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这一夜相安无事,我没有手机。无法与外界联系,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担心的找我,而顾清平现在势必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查到我们在这里,也不能贸然带人来救。现在吴凡在我身边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对我下手,我只能等着他随时提出要求,要拿我交换,顾清平答应了,我才能平安离开。
但是我现在真的很担心,最最可怕的是,我的病,比吴凡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将我引爆!我只怕吴凡考虑的太久,到时候就算是顾清平同意了,我大概也没命回去了。
我睡的浑浑噩噩,一会儿便做梦醒来,翻几个身再浅浅睡去,以至于早晨醒来时,头痛欲裂,浑身都酸疼。我先去洗了个澡,昨天一天实在是疲惫了,但是洗头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脑勺已经秃了一大块儿了,当时我手里和着洗发水的泡沫攥着一把头发,触目惊心。我疯狂的擦拭着因为水愠而发出雾气的镜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雾气下的我头发多一块儿少一块儿的,就像是天龙八部里面的公孙夫人一样,那可怕的样子,让我根本就不敢再看,捂着头发放声尖叫起来。
等我完全发泄够了之后,我才终于抽泣着站了起来,这才看见自己的头发并没有那样,只是后脑勺掉了两块,我将头发梳了一个很低的马尾,挡住自己的那两块儿秃斑。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卧室门,发现并没有人,吴凡的卧室门紧闭着,大概是回去睡觉了,沙发上有点血渍,衬衣也不见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不能接受现实。尽管我已经无数次的给自己过心理暗示,但是当自己真的开始接受放疗的副作用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能接受,正当这样的时候,吴凡卧室的门轻轻的转动, 然后就看见吴凡睡眼朦胧的出来,揉了揉眼睛,大清早的,吵什么?
我红着眼眶,没有说话,只是苍白的摇摇头,没事。围围投技。
吴凡大概也是清醒了,看见我红着眼眶,边走过来问我,究竟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哭什么?
我叹了口气,做放疗,头发已经开始在掉了,估计用不了几天,我就要做尼姑了。
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刚才就听见你吱哇乱叫的,不过就是没头发了而已,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没了头发兴许可以聪明些。
我发誓,吴凡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安慰。我觉得和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也就沉默不语,却刚好昨晚送我们回来的那名手下从电梯内部走出,提着两袋子食物开门进来之后,见我们两个在原地僵持,他也没说话,直接越过走道吴凡身边。
凡哥,伤口好些了吗?
吴凡嗯了一声,略有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眯着眼,好很多了。
手下问完之后就进去了厨房,大概是去做饭去了,吴凡坐在沙发上显得很无聊,他似乎并不是那种有商业身份的人,所以也不需要像是顾清平或者沈毅那样忙乱。手下进去很快就端了一些简单的早点出来,做的虽然不够精致,但是闻起来味道还不错。
吴凡终于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眼才说到,走吧,去吃饭。
我点点头跟着坐了过去,我发现桌上有蔬菜沙拉,顿时还是蛮惊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吴凡对我脸色太好,我竟然指着它说,这个可以给我吃吗?
那名手下看着我,这是给我们大哥做的早饭,没让你吃剩下的就不错了,挑什么挑?你以为你来住亲戚了?你是人质懂吗?挑你--
他说道一半忽然止住了口,我下意识的看向吴凡,他的脸色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