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一身银色战袍,身披白色披风,率领神将十万迎战南境妖灵联军三十万。
走之前,我悄悄的进入云清殿,谷南还在熟睡。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每日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我使了个诀,让他睡得更熟。
轻轻坐在他床边,凝望着他安静的睡颜。其实我贪恋着这一刻的宁静,难得见到谷南跟孩子似得安静的躺在这里,任由我的目光非礼他。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寻东华的魂魄了,他不会有事的。东方摇光与康皓坐镇,绝对不会出事,极北有你的神力庇佑也很安宁。更何况若是出兵北边,定然会惊动魔界,如略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知道我一直都特别的想看你们四大帝君集聚在一起的样子,传闻那是万年难见的,不知道还看不看得见。恩,你以后就住在寒楼,我也会化作星辰陪伴你。每日自己做些小菜,感受一下人间的生活。不要跟我一样打架惹事,虽然没人敢惹你,也没人打得过你,但是我怕你受伤。你知道的,我喜欢睡觉,如果我睡着了,就不要叫醒我,让我跟神山同眠下去,好不好?”
谷南安静的睡着,没有反应。只是眉头紧紧的蹙起,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伸出手,抚平了眉头的川字,抬手造了个梦,忍着落泪的冲动,将一个自己造的梦放进了谷南的神识中,看着他嘴角微微的上扬,不经意间就流露出的幸福,心中酸酸甜甜的。
“谷南,愿你未来,永远都如这个梦境一般,幸福安康。即使你忘记了我,至少,至少这个梦,会一直陪伴着你。还有,我爱你,一如前两世那般的爱你,若是可为你守护什么,我愿意。”
终于,那滴泪还是没有止住,滴落下来,砸在谷南的唇上,溅起泪花。
我傻傻的笑了,低头在他的眉眼处吻了吻,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每一步都那么艰难,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想要控制自己不回头也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
身后,是谷南梦中的呼唤,叫着我的名字,他说:我兮容,别走。
我知道,那是个梦,却还是心痛的窒息。我想,我明白了为什么千年前神山神女愿意为爱情舍弃神山了。因为真的是很难。太难了。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我颤抖着手去开门,手哆嗦了半天,却都没有打开。
“嘎吱。”
门轻轻的开了,门外的一束光射了进来,恰好打在我的脸上,我用手挡了挡,缓缓的走了出去。
“清羽,九尾狐族可续命,无论如何,在我羽化之后,将我的血做引子,请摇光施以续魂之术为谷南续命。”
“可是,上神你——·”
我摇摇头,淡淡一笑,道:“我无碍的,你照做就是。难道你不想救帝君?”
清羽犹豫了许久,眉头紧紧的皱起,一直不做答复。
我叹了口气,无奈道:“清羽,你男孩子的幻像真是太难看了。早日化作女子的模样,凰儿在西天佛界,你有时间,便去寻他吧。”
清羽是元始天尊的外孙女,但是母亲是仙,所以只有个上仙的位份,可怜了这孩子一心念着凰儿,凰儿却不知。
清羽瘪瘪嘴,一副要哭的模样,我赶紧安慰道:“你别哭,有事好商量嘛。”
“哇哇哇——·”
清羽一把抱住我,哽咽道:“我知道的,你昨夜为帝君续了百年的寿命,你还夜闯冥界,偷了冥界的夜幽香兰来为帝君聚魂,我知道你是喜欢帝君的,可是你是不是要走了啊?”
我低声笑道:“我当然要走了,男未婚女未嫁的,我还能住在云清殿不成?”
“你,你会不会死啊?”
那副男子的身躯抱着我,却是女子娇柔的声音,一时间我还真是没法适应,不过想想谷南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就释怀了。
我会死吗?我会死。做人做神早晚都会死的。
“当然不会,你忘了,我是神山神女,怎么会死呢?”
可是,神山都沉入地下了,我作为神山的神女,还有什么用?
清羽似懂非懂的抬起头,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撒娇道:“兮容姐姐你要早点回来,我爷爷说,让我跟你学打架,他说六界女子中,就数你打架低调,他要我学会高调的去低调。”
我顿时哭笑不得,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你爷爷还是那么睿智。”
元始天尊年迈,却还是如此洞察一切,不得不让人佩服。
我指了指殿门内,交代道:“这几日他会沉睡下去,你不用急。若是他实在是忘不掉,便带他去找摇光,我存了一只神山血莲在天池。”
清羽傻傻的点头,我说什么都点头,那双大眼睛扑扇扑扇的眨着,看着格外的可爱。
南边的远方天空,黑压压的一片,神将们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了,我不便再过多的停留,再次转身看了眼紧闭的殿门,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神界无人,哈哈,啊哈哈哈,无能之人还妄想统领六界?”
狂妄的笑声,即使是千里之外,都能听见。乌恒一身灰色的劲装,一张脸虽然精致,却显得过于阴霾。
“区区一个灵界,神界还不放在眼里。”
九天之上,款款落下一女子,一头墨发披散,身上穿着至纯的白色长袍,飘逸而淡雅。凤眸流转间,既有女儿的娇媚,又有叱咤疆场的霸气。
“恭迎上神。”
“恭迎上神。”
“恭迎上神。”
黑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