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朝后退了两步,俊脸之上一脸冷漠,皱着眉头看着她道:“你是谁?”
此言一出,齐皓与江若芸皆是一愣,江若芸愣愣的看着他疏离又冷漠的模样,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是江若芸,你,你……”
她话未说完,便被凌旭冷冷打断了:“江若芸?朕不认识你。”
说完,他转眸对齐皓道:“贵主恩义,凌某铭记在心,赵琳便交给贵主,至于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齐皓皱眉看他,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开口问道:“你当真不记得芸儿?”
凌旭闻言转眸仔细看了江若芸一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语声肯定:“凌某从未见过此女,但听朝臣所言应当是贵主夫人,凌某在此谢过。”
他看着江若芸的神色,真的冷漠疏离,好似在打量一个陌生人一般,齐皓皱眉沉默半响:“陛下可否记得幼时凌将军府中,有个被欺辱的女童?”
“女童?”凌旭皱眉思索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曾。”
他说的如此肯定,肯定到让江若芸与齐皓终于察觉出不对来,江若芸愣愣的看着他,半响之后突然哑声开口:“也好,不记得也好。”
说完,她吸了吸鼻子,深深看了凌旭一眼,而后转身出了大殿。
齐皓快步追了上来,还未开口便见江若芸回身朝他微微一笑,苦涩着问道:“他是不是真的想与我划清界限,这才故意装作忘了我?”
齐皓上前揽住她,思索片刻道:“先问过娘再说。”
回到屋中齐皓将凌旭的异常告知了季世月,想要确定凌旭是真的忘了有江若芸这么一个人。还是故意为之。
季世月叹了口气告诉了他们这样一个答案。
蛊毒篡改了凌旭关于江若芸那部分的记忆,而凌旭又强行想起,造成记忆混乱,如今随着蛊毒排出,关于这部分的记忆有损甚至丢失是极有可能的。
听得这话,齐皓不由担忧的朝江若芸望去,只见她眸色微暗。抿唇不语。
齐皓叹了口气:“也就是说。凌旭所有的一切都记得,却独独忘记了关于芸儿的事情?”
季世月点了点头:“昨日,我为他解完蛊毒便发觉他的异样。我曾提到过儿媳,他却问我儿媳是何人,我本以为他只是刚解蛊毒一时不适罢了,却不曾想竟是真的丢失了关于儿媳的记忆。”
齐皓闻言当即问道:“可有医治之法?”
季世月正要开口回答。却听得一旁的江若芸急急道:“不用了,不用解了。就这样很好!他记得所有人,记得所有过往,这样就好。”
季世月与齐皓闻言皆是沉默,看着她略带欣慰又略带苦涩模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样其实真的很好。
江若芸深深吸了口气,她留给他的只有痛苦,她带给他的只有不幸。而她却无力偿还,如今这般。他记得所有却独独将她这个带给他痛苦和不幸的忘了,忘掉了她,也代表着他忘掉了那些痛苦和不幸,即便将来有一****走了,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去了。
这样很好……
她眨了眨眼,将眸中湿润强行掩下,抬眸对齐皓与季世月扬了一个笑容:“娘,我们今日便回齐家吧。”
齐皓与季世月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季世月笑了笑:“也好,你爹昨晚带着葛静香与赵琳先行一步回了別苑,我们早些走,也好同他汇合一同回齐家。”
江若芸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正为能够早些回齐家而感到欢喜。
齐皓在临走之前又去见了凌旭,几番询问,凌旭却始终摇头,坚持并不记得有关于江若芸的过往,齐皓见他如此,只能叹了口气道:“不管你记不记得,我都会将芸儿的近况传书与你,过会我们便要离开皇宫前往齐地,你若真的忘了她,就不必送了,免得她牵挂放心不下。”
凌旭闻言点了点头,淡淡道了一个好字。
齐皓想看清他的神色,可他一直埋首在桌案之后,一副忙碌模样。
齐皓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回到住处,马车行李已经收拾妥当,江若芸与季世月坐在马车之内,朝他招手,齐皓上了马车来到江若芸身旁坐下,等着她询问,可她只字未提凌旭,更不曾问他去寻凌旭说了什么,只是捥了他的胳膊,而后露了笑容。
马车一点点驶离皇宫,在过了宫门的那一刻,齐皓掀了车帘回头朝城门看去,只见城楼之上,一玄衣龙袍男子掩在众将士之后,迎风而立。
迎上了自己目光,他薄唇微启却是无声:“珍重。”
齐皓收回目光放下车帘,看着江若芸投来目光,眸色动了几动,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只伸手将她面前散落的碎发轻轻别至耳后。
他自然会珍视她,善待她,连带着另一个将她捧在心尖的男子那份。
回到了蓉城的齐家別苑,齐人逸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葛静香已经清醒过来,见到齐皓再也不敢开口唤上一声表哥。
江若芸亲手喂了赵琳昏睡的解药,而后命葛静香与赵琳同乘一车严加看管,并对葛静香道:“若是这一路你看着她,且不被她迷惑便既往不咎。”
葛静香对赵琳是有些惧的,但她现在除了惧还有恨,更何况她知晓,现在这个时候怎么做才是对的,于是当下点头应下。
做完这一切之后,众人便马不停蹄的上路了。
因为顾念江若芸怀有身孕,所以行进速度并不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