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里正都是人精了,如果不是没有机会,那么发展的空间真不好说,程晨明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家家户户这次都收获那么多鱼,是自家吃,还是粜出去?”。
里正见程晨明没有正面回答,也懂得见好就收,道,“家里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就算能吃那么多,大家都是不舍得放开肚子吃的。必须粜出去,换几个大钱好买些油盐酱醋的。还有下个月书院就要开始招收学生了,也不知怎么收费,现在又遇上水灾。别看大家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抓鱼的样子,其实心里都是火烧火烧的,家里没几个钱银,这鱼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蔺县就那么大,还是临着杏花河的,鱼价贱啊!”。
说到后头,里正一脸忧愁兼希冀的望着程晨明,希望这个官老爷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就算是价格便宜点,也得想法子把鱼卖出去再说,总不能一直放在家里烂掉。就算是做腌鱼,也得有钱买盐再说。
其他一直边干活,边竖起耳朵偷听里正和官爷说话的人,都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程晨明,听他的答案。
程晨摸摸自己的短须,沉吟了好一会,朝后头帮忙维持看病秩序的王洪林看看,对里正道,“你先去把王捕役叫过来。”。
里正一听就知道这位官爷是有了主意了,本来眯成一条线的老花眼都闪现能闪瞎人的光芒,而后头偷听的人,有一个小子马上跳出来,“李家阿爷,我去,我去叫……”。
还没说完,就一溜的跑过去了,乐得里正颇为自豪,自己管理下的村子的人大多都是有眼色的,孝敬的。这让里正觉得在官爷面前颇为只得。
等王洪林以为发生甚么大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都怪那小子没有讲清楚。
程晨明从腰处解下一块玉环递给王洪林,道,“洪林,你拿着我这块玉环去我的居处找管事,说我打算收购这新村的所有鲜鱼,让他安排人手过来。另外你去之前,先去跟县长秉明此事。”。
王洪林恭敬的弯腰接过玉环,里正惶恐的道,“怎能劳烦官爷,就算是官爷家人顿顿食鱼,鱼臭尚未能食完的,新村的鱼实在太多了。”。
程晨明摆摆手,“我家有食肆,另外有些渠道,不用担心此事。”。
周围听到这消息的人都欢呼起来,奔走相告。一时间田地里都是尖叫,不可置信的欢乐声。听到消息的人在欢乐叫起来后,都纷纷涌到程晨明面前,弯腰拱手谢过。有些妇子甚至是控制不住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看见旁人也在偷偷的抹,互相望望红眼睛,都不好意思的相笑开了。
程晨明终于见到了他想要见到的表情,之前让疾医来看病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争先感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囔囔,皆为利往。
……
霍香梅也不打算把捞到的鱼拉回家去了,赶紧叫隔壁家的白水芹家汉子帮忙把捞好的鱼都挪到地里。好歹地里还有点水,别买家没来,这鱼就先渴死了。
霍老爹他们给疾医检查完之后,回来换霍香梅,先是留几个娃在这继续捞,霍老爹家去拿箩筐。这不拉鱼回家,箩筐不够用了。
一直到太阳日中,这晒得人火辣辣的,家家户户的田地里都是满箩筐的鱼,可是官爷家的管事还没到,倒是苏老爹带着他师弟和好几个伙计回来了。
一听说程司农会收购新村的鱼,苏老爹有点惶恐的上前,问自家师弟也想收一些,不知这是否会有影响。
程晨明当然说是没事,还特意问了苏老爹的师弟是哪间食肆的,东家是谁。听了之后,倒是表示他跟那东家也是认识的,只是往来不多。
苏老爹的师弟按照之前跟苏老爹说好的,把苏家的、许三郎家的还有里正家的都给收了。
其他人家不是不羡慕,只是那管事的说只要那么多,多了吃不下。而且里正家,村民不好得罪,许三郎家?他还带着自家的汉子、孩子去西域了,这面子还是得给的,再说这鱼也是他家教会在水稻里养的。
另外那位官爷也说会收,只是迟了点而已,干脆大家也不收自家的了,怕晒死了,不见好些人家已经在自家地里挖坑灌水,把活鱼放进去了吗?所以,大家一窝蜂的上前把这三家收鱼。
霍香梅真的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帮忙,心里热乎乎的。就算是平时不咋来往的人家都纷纷跳进稻田了,还小心的避开水稻,遇上阻碍的还帮忙扶起来。
……
一直到末时,这三家的鱼才收完,并且按照比市价低二成的价格卖了出去。霍香梅赶紧把收到的银子和铜板拿回去放好,家里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进账了。
这时程晨明家的管事也来了,不过不能一次把所有的鱼都拉走,就先把村子里那些已经拉回家的先买了,同样比市价低二成。并且承诺明天一早就过来,直到把所有的鱼都买完。
这时村民们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
那程家的管事却是有点苦恼了,自家的主子尽管做了司农,依然是天上的月亮,不食人间烟火的。后来也不知道是受了甚么刺激,上山下村的,关心民生疾苦去了。这不,又捞了这个摊子。还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