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状元楼内,那些距离谢晓峰较远,没有受到波及的江湖人连吸冷气,怔怔瞧着一个个先前还是好的,现在却变成了怪物的同伴,心惊胆颤。
唇亡齿寒,有大呼幸运者,幸亏自己离得比较远,有嗔目结舌,不知所以者。
在众人心中,岳风已是神话仙人,但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知道,这样一位神话仙人身上,还有神魔的嗜血与冷酷。
死寂。
岳风面色没有任何变化,淡淡的道:“王孙,查清楚他们的身份,若是该死,那便杀了。若是无辜,你来负责善后。”
谢王孙苦笑道:“是。”
他当然是知道岳风本性的,所以他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圣人。处理倒也简单,随便一门绝学,放在江湖上,都是可以牺牲一条,乃至于数十条性命的,尤其还是他这种三大宗师级别的,因为牺牲的只是一个人,但得了绝学,兴旺的就是一个家族。
更何况,他们也未必是全牺牲,多了一条胳膊,将那条胳膊斩了便是,多了一个脑袋……额,这就没有办法了,还是死了吧。
岳风没去瞧旁人,直直盯着谢晓峰,问道:“刚才临死那一刻,你在想什么,这就是你想过的生活了。”
谢晓峰瞳仁缩了缩,似有些恍惚,良久方才轻吐一口气。
岳风续道:“所以,刚才那千钧一发,生死一线之际,你心中在想什么?”
谢王孙、二妮也望向自己的儿子,他们也很想知道,自己这个天纵奇才的儿子想过怎样的生活。
谢晓峰冲岳风拱了拱手,目光复杂地瞧了谢王孙、二妮一眼,而后长叹一口气,道:“自晚辈剑术有成以来,便无人能将晚辈逼至生死一线。”
岳风点头,谢晓峰继续道:“原本晚辈以为临死那一刻,晚辈会想起父亲、母亲,但就在刚才,晚辈才发现自己错了。”
岳风笑道:“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怎么能算错。”
谢晓峰微微点头,道:“生死一线,晚辈心中所思所想竟完全不是亲情友情,而是一剑。”
岳风道:“什么样的一剑?”
谢晓峰道:“燕十三的第十五剑!”
岳风这才算笑了起来,谢晓峰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笑了笑,道:“那你现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谢晓峰也笑了起来:“当然是去找燕十三。”
岳风道:“你知道燕十三在哪儿?”
谢晓峰摇了摇头,岳风道:“既然不知道,你去哪里找他?”
谢晓峰眼睛中闪着光,道:“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一定会来找我。更何况我还要去找他。只要我想,我想总能找到他的,是不是?”
岳风微笑点头,再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状元楼。
谢王孙、二妮神情复杂地看了谢晓峰一眼,心绪复杂之极,不知是喜是悲,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委实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两人轻叹一声,瞧了谢晓峰一眼,跟在岳风身后离开。
不久之后,杏花村的谢掌柜来到了状元楼,岳风让谢王孙处理后事,他当然不会自己来做,说到底,谢掌柜才是神剑山庄名副其实的管家,他不过是暂代。
……
……
时间匆匆已过去三个月,转眼便已经来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这当然是按阴历的算法来的,现下阳历可还没出来。
这三个月来,江湖上平静无波。
自岳风再现江湖之后,原本嚣张不可一世的天尊便彻底消停了下来,
对外扩张不再做,甚至还龟缩了不少,自动让出了许多位置,让人嗔目。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也乐于接受这一切的改变。
夜。
满月悬于中天,轻柔的月光宛如银子一般,洋洋洒洒铺满了大地,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任何歧视的,同时照在富人与穷人的身上,或许只有这时才是绝对的公平。
清风阵阵,在山野间轻轻吹过。
一望无垠的平原中,有一条十米宽的河水静静流淌,河水清澈,长满了蓬蒿。
这是一个简易的码头,码头上的木栓上栓着一艘小小的渔船,渔船上还有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面容枯萎,历经了尘世的沧桑与岁月的变迁。
磨剑。
是的,此刻这老人正是磨剑,而不是魔刀。旁人若是他这岁数,早该在家抱着孙子,享受天伦之乐的,但这看似风吹便倒的老者,居然正在磨剑。
他磨剑是为了什么?
他还能杀人?
是杀别人,还是杀他自己?或许吧……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这渔船相距两里的地方,还有一个无名村庄,村子很小,只有十余户人家。所以客栈什么是没有的,倒是有一个凉亭,送别亭。
不过这亭子应该也有些年头,到如今早已经破败不堪。
今夜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夜,因为平日里鲜有人造访的村落,一下子来了不少人,那凉亭中就有四个人。一个年轻公子,两个中年人,还有一个老者。
年轻人身前摆着一坛酒,此刻正开怀大饮。
谢王孙道:“已经处理妥当了?”
谢掌柜微躬着腰,无比恭敬地站在谢王孙身后,他慢慢的道:“已经处理好。没有人闹事。还有一些意外情况。”
谢王孙道:“什么情况?”
谢掌柜道:“当时受牵连的一共有九人,两个是汪洋大盗,杀人无数,六扇门已经认领。五个是天尊的人,这次过来是为了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