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现在的的心情是什么吗?”
夏北风眯起眼睛,隔着窗户辨认车上走下来的人影:“真希望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下一秒就会有小天踹开我的房门喊我起来给他做早饭。”
除了梦境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任何一个能够解释眼前状况的理由。在这些操蛋而又狗血鬼故事映衬下,每天被宅男弟弟从床上抓起来做早饭的枯燥生活,此时看来简直比天堂还要美好。
他转过头,指着糊满碎纸的窗户,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看到外面那个警察是谁了吗?”
“看到了。”
夏奕懒洋洋的举了一下手:“顺便再提醒你一下,刚刚被你揍了一顿的那位医生也在警车上。”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夏北风回忆起走廊另一边的医院大门。
这医院一楼的布置十分简单,正对着大门的是楼梯,两侧各有一条走廊,如果想要从大门出去的话,身处走廊的人是不可能看不到的。
没记错的话这里也没有什么后门之类的,难道那玩意是挖洞出去的?
“可能是跳下去的吧。”
夏奕伸手比划了一个从高处往下跳的动作:“毕竟人家是只兔子,从二楼蹦下去也不算什么大事。”
“听上去挺不错的。”
夏北风冷笑了一声:“穿山甲医生、兔子医生,毒蛇孕妇,现在又来一个”
医院大门被猛然打开时带起了一阵冷风,一溜吹到走廊尽头。撞上手术室的金属门,打着旋儿又顺着原路飞回,带走了室内的热气,徒留一片寒意。
身穿深绿色警服的男人迈着大步从门口走来,边走边抖落身上的雪花。与老式警服配套的大盖帽上挂着一枚金灿灿的警徽,在灯光下反射出炫目的光晕,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感到了某种无端的压迫感。
那警察将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半张胡子拉碴的脸。虽然从正面看不到他的双眼,却不难察觉到他那探究的目光在四处徘徊。
刚刚被打了一顿的“医生”缩着脖子跟在“警官”的身后,将自己瘦弱的身体整个隐藏在高大警察印在地上的影子里,只露出一双贼兮兮的眼睛,打量着夏北风。
夏北风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凶狠的回瞪了回去。
“医生”顿时缩了回去,低着头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警察走到了夏北风面前,抬手敬了个礼。
“同志你们好,请问哪位是夏先生。”
“又来一个杀人犯扮演的警察。”
夏北风翻了个白眼,小声将刚刚没说完的话补全了。
“我们俩都姓夏。”
夏奕笑眯眯的上前一步,将夏北风推到身后:“这位警官,请问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我刚刚接到报案,说这里有人袭击医生。”
那警察抬手扶了一下帽檐,露出了下方一张意气风发的脸。
“请问是哪位,方便配合一下我的调查吗?”
这人看着三十多岁,一身警服笔挺整齐,甚至连一丝褶皱都找不到。
他已经不年轻了,下巴上挂着没刮干净的胡茬,平添了几分沧桑。除了一身警服衬出来的气势之外,还有一双极亮眼睛,只是微微一扫,便能让人感受到某种无处可逃的压迫感。
若是第一次见面的话,夏北风一定会觉得这人大概是个相当出色的警察。
只可惜,长了一张跟某个变态杀人狂一模一样的脸。
“他说的大概是我吧。”
夏北风推开了夏奕,冲着警察伸出了一只手:“鄙人夏北风,不知这位警官贵姓。”
“免贵姓何,何战。”
身穿警服的何战伸出手,和夏北风轻握了一下便立刻松开。
“夏先生,请出示一下您的证件。”
几个小时之前还在疯狂砍人的变态忽然这么一本正经面带微笑的说话,还伸手讨要证件,夏北风能感受到的只有别扭。
于是他坚定果断的回答:“没带。”
这两人此时站的距离极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吐出来的温热气息。在夏北风一句话说完之后,他们俩就没了动静,直接站在原处谁也不服谁的互瞪着。
走廊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躲在何战身后的“医生”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正巧看见夏北风和何战之间几乎能擦出火花的眼神交汇,吓的再一次缩起了脖子。
真不愧是只兔子,着胆子也太小了吧。
云泽手底下居然连这种东西都敢收,他到底想什么呢?难道说是准备留着当储备粮,哪天没饭吃了就拿来烤着吃?
夏奕抱着手臂,靠在墙边打量着缩在何战身后的兔子医生,半晌之后摇着头叹息了一声。
“太瘦了。”
他小声的对挂在衣袖上的蝴蝶说道:“都不够一口吞的,真不知道云泽养他有什么用。”
蝴蝶扑棱了几下翅膀,似乎是在赞同他的意见。
何战虽然穿着一身警服,开始也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警察该说的话,此时却沉浸在了“和老对头互瞪“的有趣游戏里,连自己出场时的人设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倒是夏北风,在和他互瞪了一阵子之后,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何警官你身后的那个医生他说我打他了是吗?”
夏北风后退了半步,指了指何战身后的“兔子医生”,不怀好意的笑了:“不知道他报警的时候有没有说我为什么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