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已不是简单地用“白眼狼”这样的字眼能形容的了。
就如眼下,钱诗雅顺利地以将军府为跳板,以世子妃的身份嫁入武候王府后,就莫名地多了几分底气。哪怕回门这日也只记得针对于杜芷萱,而忘记了首先应和武候王世子一起与安平郡主请安问候的事情。
“在外人面前端着架子,那是被迫而不得不为之的行为。但,回到自己家了,还要这样端着拿着,岂不是自己做得辛苦,令旁人看得更辛苦?”
杜芷萱连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个给护着钱诗雅的武候王世子,仿若眼前这个衣冠楚楚,俊美儒雅,风度翩翩,更兼顺利迎娶了自己心仪姑娘为世子妃而颇为志得意满,神采飞扬,令人见之忘俗的男子,只是路旁随处可见的陌生人般,根本就不被她放在眼里,又如何吸引到她的注意?!
见状,钱诗雅略有些不满,更觉得心口赌得慌,那些曾在脑子里浮现,但却被她摒弃一旁的念头,也因此而变得清晰起来。
——难道,确如杜芷萱所说,她已“慧剑斩情丝”,收回了对武候王世子的痴缠爱恋,而并非众人预想中的“欲擒故纵”的行为?
倒是武候王世子,也不知是太过自信,抑或是其它的原因,却很满意杜芷萱这一年来不再纠缠于他,更不将那种令人看了就嫌恶的“深情”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举动,只觉得杜芷萱这个“劣迹斑斑”的姑娘,还算是难得地有“自知之明”。
得亏杜芷萱并不知道这对“尊贵”夫妻心里的想法,否则,还真不知该肆意吐槽,还是该露出一个“啼笑皆非”的神情了。
“唉……”钱诗雅摇了摇头,换上了一幅“拿杜芷萱这种娇纵的小脾气没办法”的宠溺眼神,道:“萱表妹,你呀!罢了,连祖母都认同你的看法,我又何苦做那‘吃力不讨好’的恶人呢!”
“表姐说笑了。”一番言词交锋之后,杜芷萱就顺势茬开话题,细细地打量着满脸幸福的钱诗雅,微微偏头,笑道:“这几日,我寝食难安,日夜难眠,就怕突然从一个熟悉的环境,抵达一个陌生地方的表姐会不适应,更会被外人借故拿捏欺侮,如今瞧来,倒是我想错了!”
“有表姐夫那不由分说,径直坦护的行为保驾护航,想必,很快,表姐就能在王府里如鱼得水起来。”
将钱诗雅那僵硬的神情尽收眼底的杜芷萱,不待钱诗雅回话,又敛了脸上的笑意,道:“倘若,真遇见了无法解决的麻烦,表姐可立刻遣人到将军府,或者到勇诚候府来找我。”
“哪怕拼上所有,我也会让那些刻意找茬,挑衅的人自食其果!”
最后这句话,却是冲着武候王世子说的,只令一直保持着围观姿态,不愿意掺和女人之间争斗,尤其,这两个女人还是自己前未婚妻和现妻子的武候王世子也一阵阵无奈,看向杜芷萱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若所有思。
尤其,在察觉到安平郡主竟一反常态,以一种欣慰和赞赏的目光,任由杜芷萱一人“为所欲为”时,武候王世子微眯的双眼里迅速掠过一抹精光和算计。
“萱表妹说笑了。”即便很想立刻坐实了杜芷萱这句话,并以此为把柄,往后处处以此拿捏算计杜芷萱,让杜芷萱亲自对上武候王妃,但,因着武候王世子还在场,故,钱诗雅不得不将到喉的叹息咽下肚。
“世子待我很好。”钱诗雅微微偏头,凤眼含情地看了武候王世子一眼,白皙如玉的面容飞快浮现两团红晕,“王府里的人待我也很好。”
杜芷萱笑了笑,只觉得眼前这幅表面看来“郎有情,妾有意”,私下里却各怀心机和算计的画面看起来有趣极了,遂本着“盖棺定论”的念头,拽着安平郡主的胳膊摇了摇,巧笑嫣然地说道:“外婆,这回,你总该放心了吧?”
“嗯。”安平郡主淡淡地瞥了眼钱诗雅和武候王世子,并未错过钱诗雅眼底那抹淡淡的惶恐和茫然,心里却不由得再次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惜,这世间,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有回转的余地,否则,又何来“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的说法呢?!
不过,倘若,如此简单就认输,钱诗雅就愧对“土著重生女”这个称号了。
就如此刻,钱诗雅那修剪整齐的指甲就深深地陷入手心,借助这样的痛楚来令那有些迷糊的大脑恢复到往日里的清明,看向杜芷萱的目光却流露出一丝期盼和希翼:“萱表妹,半个月后,王府将会办一场赏花宴,我希望你能与候府的姐妹一同出席。”
赏花宴?向世人宣告武候王府下一位女主人的赏花宴?由钱诗雅来亲自筹办,代表着武候王妃和武候王世子这对母子对钱诗雅看重的赏花宴?
“早就听闻武候王府处处皆景,小花园里更有诸多奇花异草,即便表姐不提,我也想上门拜访,欣赏一二呢!”杜芷萱笑眯眯地说道,仿若曾与武候王世子是御赐未婚夫妻,更曾痴缠武候王世子身后近五年的她,却一直未能如愿地迈入武候王府一步这件事不值一提。
钱诗雅心里一个咯噔,无需刻意抬头,她都能感觉到安平郡主看向自己和武候王世子时,眼底流露出来的冷漠和疏离之色,心里再一次浮现出懊恼和郁闷的情绪来:为何,今日,杜芷萱竟会在将军府,而未回到勇诚候府?
难不成,杜芷萱刻意等在将军府,就为了亲自参演这出戏?
人哪,不去刻意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