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山门了。
说到底,七夜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师父他们到底是记得自己的……
出门的时候,七夜想起,自己当初说过要给那个老酒鬼带美酒回去的!
这可不能含糊!
江南一路酒旗多。
七夜问酒家,江南何酒最美?
酒家说,杜酒最淳。
七夜又问,山中人喝什么酒?
酒家笑说,自然是春酿松花酒!”
七夜哈哈大笑,好,就松送花酒!
回山门的路上,七夜听到了很多,关于那个人!
比如有人说,就在前不久,那人孤身斩了一只修行的虎妖!
终于没人再拿两年前那个负剑的少年与那人比较了!
七夜知道,自己真的被人遗忘了!
不过,七夜并不在乎,他只是皱了皱眉,虎妖不曾害人!
自己也杀妖,可都是害人性命的妖孽!
不过妖终究是妖,或许,该杀吧……
七夜如此对自己说。
快到山门的时候,七夜已经顾不得去纠结那只妖该不该杀了,提酒千百里,回山敬我师……
七年了,师父,徒儿想死你了!
上山的台阶对于七夜来说不算什么,可他走的很慢,阔别七年,山中一草一木一溪一石,都能勾起他心底的回忆!
七夜想,自己都长胡子了,那老不羞肯定认不出自己了吧!
如此想着,便很兴奋的穿过了那片山雾。
只是,到了山顶,七夜忽然驻足。
山门不见了,一眼望去,只能看到白云之上的天空。
以前听吕正阳说起过,山门有护山大阵,为山门长辈耗尽心血若布,大阵起,山门封!
七夜不知道师门发生了何事,师父他们为何封了山门?
师父传书让自己回山门,可这护山大阵,自己也进不去啊!
七夜独自依在山崖旁,一等便是一日!
他在等师父给他开山门!
酒虫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上来了,可七夜咽口唾沫,这是给师父的酒,不能喝!
山泉野果,又是一日!
七夜的脸上终于有了疲惫之色!
山门依旧不曾打开!
太阳快落下的时候,七夜揉去山风吹起的鸡皮疙瘩,站起身冲着记忆中山门的方向大声喊:“师父!师伯!徒儿回来了……师父……我是小夜,我回来了,徒儿给你们带了松花酒啊,香的很……”
直到喊得口干舌燥,月上中空,终于有声音回应了!
“你还敢叫山门?”
七夜大喜,拍拍屁股站起来四处张望:“嘿嘿,师兄,别闹了,我是小夜啊,师父师伯他们呢,我给他们带了好酒呢,你快把山门打开吧!”
“他们让我把这东西给你送来,你拿了赶紧滚吧!我们山门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话音说罢,一个东西忽然被扔了出来!
那是个道牌,上面的“七夜”两个字被用朱砂打了一个叉!
七夜依稀记得,有弟子被逐出山门的时候才会这样!
七夜艰难的笑说:“这……师兄……莫……莫闹!”
“谁跟你闹!你赶紧走吧!”
七夜捡起那道牌,呢喃出生:“怎么可能……”
胸口起伏越来越大,到最后,七夜红着眼吼道:“定是你们设计的把戏!从小你们就排挤我,无非是妒忌我师父师伯传于我的术法比你们多而已……开门啊,再不开门我就……”
“孽徒!你就怎么样?还想欺师灭祖不成?”
这声音,极为熟悉,是吕正阳的!
七夜忽的跪下,举起道牌哽咽道:“师父,徒儿不远千里回来,为何……徒儿做错了什么?”
七夜深知,这样的玩笑,众师兄是不敢开的!
吕正阳的话没有一丝感情:“做错了什么?亏你还问得出口?”
七夜铿锵拔出背后雪亮的剑,委屈道:“师父赠我此剑,无非是让徒儿降妖除魔,行君子大义而已!”
吕正阳冷哼了一声:“哼,君子大义?七夜啊七夜,你私自敛财在山下购买宅院,已经没了道心,这就是你的君子大义?”
七夜刚想争辩,吕正阳又说:“即便此事不算,你身为我道门中人,却与大妖正日为伴,朝夕相处!两年蹉跎,你都干了什么?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降妖除魔?哼,我看,你是被那狐媚子迷了心窍吧?”
吕正阳的话字字如刀,刺在七夜的心口!
七夜声音嘶哑:“有苏和小妩他们不是妖!他们善良,小妩做饭给徒儿吃,有苏是镇上很有学问的先生,他们连肉都不吃……”
“当真是迷了心窍!多说无益,我门中自今日起,没有你这样丧尽颜面的孽徒!我当初,便不该把你救回来,只应让你死在那棺中!”
仿佛晴空霹雳,
啪,道牌滚落在地上,七夜脸色惨白,泪珠如豆:“师父,你……你真这么想吗?”
吕正阳厉声说:“滚!”
七夜不再争辩,叩头嘶声说:“师父,这是徒儿在江南为师父师伯寻的松花酒……你若不要,我便不走!”
良久,吕正阳说:“留下吧,我……自去取,你速速离去吧!终身不可再回来!”
七夜痛哭,男儿有泪,只在伤心处!
擦干了泪,七夜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七夜蓦然转身,沉声说:“师父,徒儿在山下之事,何人告诉你们的?”
回答的是先前那道声音:“这两年,那人可比你做的好多了……”
话说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