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炷香,是冷七正式祭拜过所请来的安魂香,安的是屈死之魂。从第一眼看到那三幅遗像,冷七心里就暗暗一惊,不为别的,那三副遗像前若隐若无的灰蒙蒙的煞气就足以说明这三人死的极为不甘,或者说是死后仍有牵挂。通常来说,人死灯灭,头七之后,魂魄便会彻彻底底从家中离去,不再逗留。可是,若死后心愿不了,仍有执念牵挂,便会出现死者魂魄环绕在遗像或者所立的死者牌位附近不愿离去这样的情况,冷七根本不用想,便知道,这死去的三人所牵挂的,只会是这个女人。若任由这种情况下去,怨念一旦滋长,必化厉鬼无疑,到最后,即便是自己的至亲,也终会被怨念蒙蔽,六亲不认,到时候,这个女人长时间待在此处,下场可想而知。另一方面来说,这三炷香除了对屈死之人有安魂的效用,对于已经化成了厉鬼的东西,也有震慑的作用。冷七情急之下掐掉三炷香头甩过去,又有北斗罡步加持,寻常的厉鬼,受了这三炷香火,便会知晓厉害,不说魂飞魄散,至少也该退去才是。可反观现在,那院子里的鬼祟,却凶相毕露,丝毫没有一点怯意。鬼的气场是能影响人的,寻常人很难避免,受到影响的人所表现出来的结果就是恐惧,精神紊乱,甚至是眼球凸出,面色惊惧死亡暴毙。鬼这东西,并不能通过实质的某些东西害人。人遇鬼,无非是两个不同的气场的对抗。我们常说的请护身符等等辟邪的东西,其根本就是借用这些手段增强自己的气场,让那些充满了负面的东西不敢近身。害怕长的难看的东西,或许女人的天性,出身苗疆的洛离也不例外,更不用说院子里那个女人了。冷七其实很疑惑,按说,这样凶厉的东西,也不是你想招惹就能招惹的。这一家已经死了三个,可仍不愿罢休,到底又出于何故?这些事情,暂时是弄不明白的,因为那个女人神色已经有些不对劲了。恐惧和无助让这个女人面上呈现一种极不正常的愤怒,整个人都在抽搐。黄狗的吠叫声越来越弱,到最后竟然嗷呜一声惨号,夹着尾巴往自家主人怀里钻,嘴里呜呜的哭一样,也不知道是在哭它自己还是哭它惨死的主家。冷七快步过去,把那个女人连带着那只狗拉到自己身后,动作很粗鲁,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女人被冷七拉到身后的一刹那就昏了过去,被绝望逼出来的勇气,终于耗的干干净净。昏过去是好事,是身体的自我保护。那张若隐若现的鬼影,似乎很不甘,张口冲着冷七嘶叫,声音毛糙糙的刺的人耳膜疼。不大的院子里,墙上,地上,啪嗒嗒的淌着黑乎乎的东西,淌到冷七脚底下,才看出来是血。冷七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吓我?爷爷今天要是能被你吓到,我他娘的从今以后不吃这碗饭!”夜色突然异常的黑,原本院子里灯泡散发出来的一点昏黄的微弱亮光,奇怪的消失不见,只有压抑的黑色。除了浓重的黑色,唯一能看清的便是那道紧紧盯着自己的鬼物。那张变了形的脸,的确让人恐惧,冷七背后被盯的发毛,可眼睛却丝毫不惧的迎了上去。凄厉的鬼笑声在耳朵边炸开,冷七突然怒了,瞪着眼骂道:“孽障,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道爷我是谁?”冷七掐指,在掌心画了一个火字形符案,一巴掌抽了过去。所有的黑暗和地上流淌的鲜血烟消云散。那张若隐若现的苍白面孔极为怨毒的看了冷七一眼,院子里忽的起了风。“魏威,封路!鬼东西遇见了小爷我还想跑,爷爷半辈子杀鬼除妖,只有我吓他们的份儿”魏威听了冷七的话,突然愣住。“楞什么?”冷七有些不耐烦。魏威却深深的看了冷七一眼,才面色复杂的低声道了一句:“杀鬼除妖?这可不是冷七说的话”冷七抽出一张黄纸,上面八卦起头,一笔而下。“邓辛张赵,苟毕温陶,朱王马乔,殷关康高三十六天君符,封鬼路”甩手将另外一叠黄纸抛给魏威,冷七掐道指于眉心,八卦符为引,这便相当于一个将令,只有如此才能借到,三十六天君的名头。你要说这三十六天君到底存不存在,鬼知道,总之没人见过。魏威的动作很快,整个院子连带着大门都被扔了几道黄符。可接下来,却让冷七一惊,这些东西好像彻底激起了那厉鬼的怨气,突兀的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出了原形,神色愈发狰狞。冷七身后的洛离变了颜色惊呼一声,这也不怪她。冷七发誓,只论模样,这是他见过的最让人心里发毛的鬼物了。黑鼻,下巴以下全部是黑色,脸暗红发黑,额头窄的如同擀面杖的一角,发红的颧骨高高的耸起,偏偏一双眼睛怨毒的要人命黑色为煞,红色为怨和血气。冷七无法想象,这要何等的凶厉,才能化成这副模样。“呆子这是只修罗,男变修罗最是厉,是很罕见的,这样的只想害人性命千万要当心了”洛离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煞白ps:时间一天天的本来就紧,又加上一直在构思张季襄的故事背景。最近脑子疼的厉害。我本身就是个比较随性散漫的人,诸位多多包涵。不喜欢废话,也很少废话,今天主要是,想跟某些读者说声谢谢,仅此而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