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四处人来人往,未免节外生枝,钟星汉草草办完事情后便急急离去。大约半个时辰后,从临安返回太虚观的三清恰巧经过此处,待见得太湖四友尸首横七竖八的倒在面前,他们也是个个惊诧不已。
江湖中人素多恩怨纠葛,横尸荒野本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之事。但太湖四友半生隐居,却是什么人会对他们下此毒手呢?不由多说,三位老道便细细查看起案发现场来。
“看来这个与太湖四友交手之人的武功高出了他们一大截。”灵虚真人打量了现场后感慨道。
“不错,太湖四友兵器俱损。可见他们根本就招架不住对方的强大攻势。”清虚真人说道。
但玉虚真人却若有所思的翻看起每一具尸体来,待全数查验过后才默默说道:“这些人身上皆有两道伤痕,脖子上那一道虽然直取性命,但胸口这一道却使得这四人肋骨尽断,可谓重创了他们。”
灵虚真人与清虚真人随即也翻看起太湖四友尸身来,所见情形却正与玉虚真人所言相符。若照此看来,必定是一个武功极高之人先废掉这四人,然后再一刀一个的杀死他们。这样的行为,确实是太过残忍卑劣了,直让太虚观三清愤怒起来。
“如此做法,实在惨无人道。”三清皆异口同声声讨起来。
但究竟是谁杀死了太湖四友呢?这样一个问题看起来很简单,但对太虚观三清来说却又很复杂。简单之处就在于他们只要看太湖四友胸口伤痕便能判断出是杨湛所为。
“太湖四友乃受到一阵强大刀锋突袭致伤,你看蒋直松胸前的伤口并不是一条完整的直线,中间那断开的小口应当是长剑相格所致。”灵虚真人细细说道。
清虚、玉虚真人便仔细查看起来,果然,这蒋直松的伤口中间明显是断开的,而梅影和兰佩玉的伤口则是一条长长的血口。二人随即又翻看李调笙的伤口,但一看之后却发现他的要短了很多。
“李调笙以琴瑟为武器,对战之时挡住了一半上身,故而他的伤口会短一些。”灵虚真人说道。
其实从四人伤口和对战现场来看,太湖四友的对手便只有杨湛了,因为这四人受伤之处都在同一地方,可见这是一招所致,虽有兵器格挡也无济于事。纵观当今武林,也就只有杨湛的破魔刀法能够蛮横到如此地步。
但太虚观三清却谁都不肯说出来,因为还有一个地方困惑着他们,而这恰恰正是问题的复杂之处。
原来三人都发现太湖四友虽然死状悲惨,但各自所在位置却十分奇怪。只见蒋直松倒在一堆棋子之上,梅影则横倚着断琴,而对折的长剑却分别压在了李调笙和兰佩玉身下。太湖四友若同时重伤被杀,他们各自擅长的兵器是绝不会这般摆设的。
这样的情形其实也怪不得钟星汉,毕竟他之前未见过太湖四友,而见到之时,这四人都已丢弃破败兵器挤在路旁求救。至于最后如何分配,他大概是见到蒋直松一副清高模样便认定下棋好手,而梅影是女流出身,琴瑟也最为符合。
太虚观三清看出端倪,便四下再度查看,却在彼端石下发现零星血迹。这也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因为这样一来就印证了自己的推断,太湖四友是在重伤后被另一人所杀。
灵虚真人仔细的查探地上血迹,却正好以人身宽度间隔,如此他便能猜出四人重伤后在此等待救援的情景。
“看来武林将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灵虚真人默默说道。
清虚真人和玉虚真人望住他,稍许才问道:“师兄此言……”
“师弟可还记得当日在临安城郊了障禅师遇害的情景?”灵虚真人说道。
二人随即反应过来,便急急退回太湖四友尸身前再细看一番,良久才说道:“可恨武林向来多包藏祸心之人。”
原来当日了障禅师遇害后,太虚观三清率先查看了现场,虽矛头直指杨湛,但灵虚真人却仍觉得有蹊跷之处。因为了障禅师的伤口细长而深窄,却不似七八十斤重的鬼眼狂刀所致。只是当时赵承宗与众人推定是杨湛,群情激愤下却也容不得他讲出来,毕竟他们也没有见过杨湛使用鬼眼狂刀切出的伤口模样。而后来崆峒派罗青衣率众来指控杨湛,更加坐实他是祸害剑门的贼首。若以此反推之下,杨湛杀死了障禅师却也说的通。
但此刻太湖四友尸首就在面前,仅仅看胸口伤痕便知道与脖子上的大为不同。
“两位师弟请看,蒋直松等人胸口的伤痕宽而粗糙,不仅裂开皮肉还伤及内骨;但他们脖子上的伤痕却平整细长许多,整个颈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损伤。便就说明这些伤口不是由同一把刀造成。”灵虚真人指着伤口说道。
“灵虚师兄说的一点没错。看来这四人脖子上的致命伤口乃是由其他人所为。”清虚真人坚定的说道。
玉虚真人却后退一步的望住现场,稍许便还原了当时情景:“太湖四友与杨湛对敌后被他所伤,但杨湛却并未赶尽杀绝。四人伤势过重,遂躺在那边的石头下求助,这个时候,另外一人前来杀死了毫无反手之力的他们。”
这确实是最为合理的推断,但这样一说之后,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去审视一番。无论是之前剑门遇害之事,还是后来的武林同道被杀,都远非自己所见所听那么简单。
虽然隐隐察觉到江湖要有巨变,但如今太湖四友横尸路旁,太虚观三清只好先报官了却他们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