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我眼眶就不可抑制的发热。但是心里的委屈再怎么重,都不想表现出来。我强逼着自己用很冷静很公事公办的口气说:“抱歉,我在上班。”
“那我上来。”
我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他陆暻?年虽然不是个明星什么的,可是就他那种经常出现在金融类杂志上的脸。难保不会有我的同事认识他。再者说,他现在这样说,无非也就是逼我的意思。
我有些咬牙切齿,“陆暻年!”
“下来。”这一次他的语气倒是软和下来很多,甚至有点点示弱。
我却没有为他心软半分,总觉得他这样跑来对我命令也罢。示弱也好,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真的是有些请求的跟他说,“你别来找我了,你该陪着你老婆,你母亲,而不是我。”
说出这样的时候,我的心脏像是被撕扯住了一般,是真的疼。
人要是真的没有感情就好了,人要是真的没有顾虑就好了。
我跟江哲年闹离婚的时候。我是正房妻子,理直气壮有恃无恐。我能果断能嚣张,那是因为我有这个资本。我不管不顾的下场无非就是跟家人闹翻,这对我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我跟家里的关系就从来没有亲密过。
但是陆暻年不同,在他面前,我没有底气没有身份。我能说什么做什么呢,除了求他放手,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是没想过结束这样的关系。
可是不行啊,他救了我爸爸这是起因。我就算是忘恩负义,他救了人我就翻脸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爸爸现在的医药费还是他在出,现在的医院简直能吃人,一天的花销我看看都觉得咂舌。我每个月只是负担着父母的生活费就已经捉襟见肘,要是真的跟陆暻年决裂了,我爸爸怎么办?
那时跟江哲年离婚的时候,我觉得感情是最重要的。一旦我们中有了第三者,那就是完了!不可能在继续下去了,现在才发现那时候的天真。现实中,真的能只看感情的关系,少之又少,像我跟陆暻年,掺杂了太多的利益、恩怨,我根本没有那个底气去像跟江哲年离婚一样果断的去面对他。
痛苦吗?当然痛苦。
不想改变这一切吗?当然想改变。
但是人生哪有那么多的随心所欲。我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那我上来了。”陆暻年沉默了好久才说,而且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吓的不行,他这人要是真的霸道起来,那可真是谁也拦不住。我什么都顾不得,站起身就往楼下跑,深怕他真的不管不顾的上来。
结果他好像算准了我会自己下去。
就坐在车里等我。
我看着坐在驾驶座的陆暻年,心中是一种特别逆反的心情。他就是算准了我会下来,更是算准了我不敢逃出他的手心,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对不对?
一瞬间,我万念俱灰。
坐上副驾驶座,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也不出声。
发动了车子就走,一路开的极快。
我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甚至恶意的想,要是就这么死了呢?一切苦难会不会就此结束了?而我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成为他身边的女人?
车子停在了距离市区很远的地方,周围有些荒凉,大大的芭蕉树随风摇摆,影子倒印在地上,更是显得这地方有些破败。
唯一的建筑是很高的院墙以及黑漆漆的大门。
这地方实在看起来森严又肃杀,我难免心里发毛,这种地方,就是陆暻年把我杀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我问:“这是哪儿?”
“本市第一看守所。”
“来这干什么?”
“马上你就知道了。”
他说的马上就知道了,我心里明白他是不愿意多解释一句的,就像我问他夏家的内情,他宁可让白助理来说,自己都不开口一样,他的性格本身就是锯了嘴的葫芦。
曾经我最喜欢他的沉默稳重,毕竟谁会喜欢呱躁的男人呢。可是如今我最反感的就是他的沉默,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只等着我自己去看去发现,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这会儿还好,他说马上,还真就是马上。
也不过就是五分钟的时间,黑漆漆的大铁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瘦弱女子。
我仔细看,才发现那人是何栀。
可是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虽然何栀从来喜欢装病弱,但是其实她本身除了瘦一点之外,其他的方面还是很不错的,我见过何栀的luǒ_tǐ,那是真的发育的不错。
所以我此时才会觉得震惊。
何栀的头发披散着,被风一吹,四散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更显的狼狈。她真的是瘦多了,人能瘦到什么程度,我从前没想过,可是现在我却知道了。
瘦骨嶙峋,也不过如此。
有对夫妻跑上去抱住何栀,是她的父母。有了对比,就更能显出何栀的瘦弱,她竟然比她常年患病的父亲,看起来还单薄。
距离不是很近,我看不清楚何栀的眼睛。
不过看他父母激动的上去抱住她,而她无动于衷,依旧直愣愣的站着的样子,还是能让我看出不正常来。
“她怎么了?”我下意识的问。
陆暻年很冷漠的说:“这里面折磨人的方法多的是,她伤了你,自然要付出代价。”
我听他这么说,却没有半点喜意,甚至有些苦涩的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