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了那少妇,洪之晏让家丁把后院的空房全部收拾了出来,家丁本来就有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的房间给了张大夫、君禾、兰儿、少妇一人一间,生病的满满也有自己的一间。
“娘,满满要娘。”听说要和自己娘亲分开来睡,发着烧的孩子立刻哭了起来。
“洪大夫,满满这么小,他一个人睡会害怕的。”少妇说。
“若是他将你也传染了怎么办?为了保险起见所有人都必须分开。”洪之晏解释。
“满满是我的儿子,不会传染我的,我留下来照顾他。”少妇说的坚决。
君禾一时也不知道该说这是伟大的母爱还是愚蠢的无知。
洪之晏无奈的摇头,算是默认。
安顿好一切,他让人煮了醋在整间医馆里熏着,才带君禾去她的房间。
“真是对不起你了,这些天你就躲在这里,没事不要出来。”他说。
“你在外面冒险救人,我就躲在这里?”君禾问,语气带一丝嗔怪。
“我是郎中,总不能躲,而且我有数,不会被传染的。”洪之晏安慰她,“希望这次天花不要散播出去,只要没有大面积感染,总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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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洪之晏被困在一起,虽然面临着天花的威胁,君禾还是觉得有些欢喜,傍晚的时候鹰隼王府应该收到了消息,鹰隼王让人送来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和一封长信,里面是御医说的一些避免传染的办法,还有许多药材和一包银子,却没有母亲的一言半语。
难道母亲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她现在被鹰隼王软禁着,当然无从得知,不过不知道也好。君禾这样想着,正在归置着送来的衣服,就听到前院好像又乱了起来。
大概是那少妇的丈夫来探病没让进,君禾用手帕系住了口鼻,去前院一看究竟。
然后所谓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概就是现在的情况了吧?来的人不是那少妇的家人,却是君梧领着一干青帮的弟兄堵在了悬壶医馆的门口。
“大哥?”君禾有些惊讶,洪之晏带着苦笑看着他。
看见她出来,君梧本来阴沉沉的脸上眉毛挑了挑:“母亲让我接你回家。”
“可是,医馆出了天花,所有人不是被隔离在知府大人的府上,就是这里。大哥还是快走,莫要被传染了。”
“乱讲,这里住着个天花的病人,你怎么能住在这里?!”君梧冷哼了一声,不满的看着洪之晏,知道君禾是因为他才留在这里的。
“不会有事的,之晏不会让我有事的,嗯?”她看了看洪之晏,对方却显然陷入了情与理的挣扎。
“隔离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守着个病人就不行。君禾,别在这里。”君梧难得的用了商量的语气。
“我想陪着之晏。”君禾也知道自己有点儿无理取闹,可是一想到洪之晏要守在这里给一个天花病人治病,她就坐立不安,实在不能离开。
“也罢,想陪着就陪着吧。”君梧说。
君禾有些惊讶他这次这么好说话,随即又有些悲哀的觉得可能他只是来完成母亲的任务,成功与否并不那么在意。
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洪之晏在旁边怒道:“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君梧已经用轻功直接跨过了前院的重重屋顶,来到了后院。
君禾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连忙随着洪之晏一起赶到后院,刚刚踏进院子就着实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在了洪之晏的身后。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君梧站在院子中央,手里的匕首上还淌着血,正被他用一方帕子十分嫌弃而小心的擦着。旁边躺着的两具尸体正是满满和他的娘亲。
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君梧抬起头来,脸上没人任何后悔的表情:“现在没有病人给洪大夫治了,把尸体火化了,半个月以后若是没事你们就可以走了。”
一瞬间众人的表情千变万化,全都收在了他的眼底。
将染血的帕子和匕首一起扔在尸体身上,君梧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所有人在惊讶之后都有那么或多或少的庆幸,连自己的妹妹也不例外。
这才是人的本性吧?
除了……他看着洪之晏,企图在对方的眼睛里找到这种情绪。
“你胡闹。”洪之晏上前,一拳打在君梧的下巴上。
“之晏!”君禾吓了一跳,忙上前抱住他,几个家丁也立刻上前将他与君梧分开。
“都不要动手,当务之急是把尸体火化了。”君禾低声劝道。
君梧这才悻悻的松了手,一副不和你一般见识的模样摸了摸下巴上的淤青,大步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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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只要半个月没有发病的症状就可以算是确定了没有被感染。
满满和他母亲的死让君禾的这半个月过的很轻松,洪之晏和张大夫一直在熬夜研究治疗天花的办法,不过他们心里大概也有数,前面几代人都研究不出来的东西,估计自己也没有那个本事名垂青史,所以虽然没什么进展,却也不见失望。
君禾承担下了煮饭的任务,每天都将皮蛋粥炖的香气浓郁再送到洪之晏那里。
半个月以后隔离解除,她竟然觉得有些不舍得。
这半个月她对外面的情况没有什么了解,出去以后才发现整个京城都已经开始流行起了天花。
知府设立了专门的隔离所收治病人,不过各个官员家的病人还是都隔离在自己家中,由御医去诊治,唯一的好消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