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涛发微信问我,睡了吗,是在我家睡的吗,睡在哪里了。
这几乎是他每次不住在家里时,都会问我的问题。
我举着手机回复他,“被你吵醒了,你怎么还不睡,我睡在你家的客房里。”
等着回信时,江海涛却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我赶紧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接了电话小声问,“打电话干嘛。”
那边响起一阵低沉的笑声,“麻药过劲了……睡不着啊。”
他说这话时的口气,竟然带着几分撒娇,我听得一怔,脑海里瞬间闪过江植的脸。
“那怎么办,让护士给你打止疼针吧。”我面无表情听着,却要用带着关切的语气,故作焦急的对着那头的江海涛这么说。
江海涛又笑了,“没事,这点疼算什么,我又不是受不了,其实就是想你了,还有晚上突然出了点事情,想着想着就睡不着了。”
“出,什么事情了……”我吃惊的问他。
这回江海涛沉默了一阵才开口,他说话时语速总是很慢,“你和江植走了以后,我睡了一阵做了个噩梦,很不好的梦,醒了之后就赶紧给前段认识的那个大师打了电话,说了我的梦……大师对我说,他需要到我住的地方看看了,他怀疑有东西一直跟着我,对我很不利。”
我握着手机,嘴角弯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声音很低的问江海涛,语气里透着害怕。
“算是吧,你别怕啊,就算真有那东西在家里也跟你没关系的,大师明天会去家里,到时候你别在家里呆着就行,我明天会跟毛莉说的。”
我收回了嘴角的笑意,沉默了几秒钟后才说话,我问江海涛,“你怎么会招惹到那些东西呢?”
“有机会跟你说吧,等我过段去鱼泉的时候跟你说……好了,我终于有点困了,你也睡吧。”江海涛缓缓地说完,准备结束这个午夜来电了。
我没再多说话,挂了电话,看着窗帘没拉严实透进来的一丝光亮思考起来,开始回放刚才跟江海涛的这段通话。
我有个习惯,每次跟江海涛通话都会录下来。
正听到江海涛对我说他怀疑有东西一直跟着他的时候,关着的客房门外忽然有了点响动。
我忙把手机放下,竖起耳朵听着,声音又没了。
可我确定刚才门外真的有声音,就从床上起身下地,赤着脚小心的走到了门口。
门外这时,再次有了响动。
我的手小心的握上了门把手,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打开门看看时,就听见了简桢桢的声音。
“毛姐……”她在叫毛莉,可声音绝对不在客房门外,应该在更远些的某个地方。
简桢桢刚喊完,客房门外有了更大的动静。
我心里一紧,意识到了什么。
门外开始传来很明显的脚步声,接着就听到毛莉说话的声音,声音离我越来越远,“你喊什么啊,我拿点冰块没找到,就想问问春夏……”
简桢桢模糊的声音接着响起,可我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很快,门外静了下去,我又等了好久,再也没听见有人说话。
这时我才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刚刚一直紧紧的握着,指甲深深嵌进手掌的肉里,挺疼的。
毛莉刚才就站在客房门外,这个方向可不是去厨房需要经过的地方。
我不知道江海涛和我讲电话的那个时候,毛莉是不是已经就站在客房门外了。
无论她听没听见我都可以确定一件事,毛莉肯定已经开始怀疑我了。